親愛的16歲的自己,你好。

以下是30年前的今天(1993年5月5日)當時16歲的你所親筆寫下的日記:

這一天,隔天是週四,但你學校又上半天了,這時候你是11年級,在加拿大,「最近幾天很少看學校的書」、「連功課也不太想寫」,似乎都沒有關係。在這樣的(暫時)不太想念書的低潮中,你似乎很期待明天這個短短的半天,且你和物理課同班的印尼籍的同學Jay約好要打網球!有意思,他會打網球嗎?但你就是很喜歡打球打得很好,秀球技給朋友看,真的是最舒爽的事。

這天你也介紹了一下你的高中,它叫Richmond High,實際名稱是Richmond Senior Secondary School。後來沙洲城市再改了一次學制,所以現在我母校已改名為Richmond Secondary School。由於它就像大學一樣是選課制,所以「幾乎沒有人和你從早到晚都同班」,因此不容易交到朋友,交朋友的狀況會「因人而異」。你分析,有兩種人,一種是「廣交者」,知心朋友沒幾個,另一種是「孤僻者」,有「幾個紮實的熟朋友」。你觀察得也很好,看起來你「人人都喜歡」所以你是偏向「廣交者」,那是因為你的不安全感,以及你總是用「交多少朋友」為KPI來看自己是否成功,但個性來看你根本就是「孤僻者」。

事實上,全世界所有的「廣交者」應該都是自我強迫的,都是刻意的讓自己不舒服來達到某種「朋友數的虛榮」,我猜。

但,很悲哀的是,你一直在一直在講的、想的、擔心的都是「交朋友」這件事,大好的青春,竟然不做學問,而在想辦法交朋友……這一群人到底是有什麼用哪?同樣的道理,我現在變46歲,我仍在生氣著誰誰誰討厭我,這樣是否也是同樣的悲哀。等到我76歲再看回來,我是否會很生氣46歲要管那些人幹嘛?

過了30年後,已經46歲的我,在同一個日子(2023年5月5日)發生的事情則如下:

台灣人傳統說「命犯小人」,可能就是在講我?昨天讀自己過往日記,意外看到在我出第一本書(史丹佛18酷博士)時,到史丹佛台灣學生會晚會去分享,分享結束,居然看到博客來網站上面的評分從五星降到「一顆星」,被高達40幾則的同一人所留的一星評論洗版,誰做的?一定是在現場的某史丹佛學弟或學妹,到底是誰?到了二十年後的今天,他自己是不是還記得自己幹了那件事呢?

當時的我,居然也一笑置之,只在日記裡苦笑的寫,看來這人是非常討厭我。而我的一生中一直不斷地在遇到這些人,有些我察覺到,有些我曾經察覺可是馬上就忘記,單單我知曉的這些就已經算不完了,且每個時期都有,當總經理、當老闆,都有,一直都有,且還有多少是我不知曉的呢?偏偏我又是一個正義感很重的人,看到別人被這樣對待,我都很生氣,看到自己被如此對待一定是更痛苦的。

或許,我要讓我人生「解鎖」,下一步就是故意去把這件事情拉到最高,當我遇見最多小人時,就是我人生最高光的時刻。

我想要將我的人生變得更Combative,這是以前的我,仍在溫哥華而後到美國的我,所有的菁英都是Combative且Competitive,離婚前後,我被逼著變成馴貓來證明自己是nice guy,但這世界不會因此而對我友善;尤其在國外這裡,戴著一張亞洲男性的臉要去求其他人對我友善,自討沒趣時會更痛苦,但一直在Combative的人就像地震時一直走來走去,就不會感受到刺傷。

我也厭煩了每天都做同一種惡夢,就是它沒有發生什麼巨可怕的事但在夢裡卻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卡住了」。昨天夢到了投資人,我在夢裡跟他說當年我們做的生成式AI是多麼的到位又只用這麼少的資源,可是卻因為不續資而沒有繼續下去,最後還必須將自己建立許久的團隊一位一位的遣散,講完之後,我才發現一件事,當年我還真的「不去計較」,因為我正在離婚,或許,我不想再新的戰場,或許我只是純粹的累了──回想起來,我的放手,真是很沒道理的。

我就像一台在機器上面的肉,只能等著被宰割之時;我有一些娛樂,有一些美好,但我卻沒有未來。我厭惡了這種夢。起床以後我想到,其實我應該搞清楚我要做什麼事情──並不在台灣那地方再次立威、立名,那沒有意思,我已走過了。我是要「在這裡(溫哥華)定下來」,只要我在這裡能過得優渥且輕鬆自在之時,基本上我已擁有了全世界。所以關鍵關鍵是在這裡做了什麼事,成了什麼業──這也對孩子有著潛在的幫助,讓我們家和當年很不一樣。

也是因為這樣子,我爸爸當初才在這裡買下小工廠經營,所以這並不是第一次了。

今天雨天,我並沒有把我的鬥志淋濕,送孩子去上學,今天得知,原來,媽媽也剛剛被爸爸感染確診了,發高燒之後居然出現胸悶,趕快去掛急診,等四小時才看完病,拿到M開頭的藥,也是口服,但沒有Paxlovid這麼好。但已開始服用M藥了,無法改。媽媽要求,等到妹妹下課之後再告知,以免她無法專心上課,送完兄妹去學校後,我和好隊友繼續跑北溫哥華的行程。

在大雨中,再次經過了這一條山路,充滿森林感的北溫哥華地區,來到了熟悉的看不見孩子的爸爸的家,在這地方,我們今天討論的是這個課,這時候我也起了一個感觸,就是說當我做課程的時候,其實很難正確的去控制課程者的內容,因此也不容易確保他的成功。因此,我該怎麼做呢?充滿的咖啡因的我,再加上剛剛在送好隊友去的圖書館的地下室先小睡了半小時,此時的我非常的腦筋清楚,我思考得很快速,在這3公里的蜿蜒的上坡路,路旁邊都是漂亮的有高度的房子,我有信心,因為這個年紀的人(40歲以上)全部都在試圖自開課程,都想要開課,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那麼我的訴求到底是什麼?這就是我要提供的東西了。

人性還是一樣的,當別人來找你的時候,一切都是輕鬆的,這個媽媽挾了小孩,她什麼都不必做,就讓這位爸爸在那邊徒勞,必須要走100步以後,才有一步的可能的進展,一個不小心還要自己被逼倒退10步;而那個不必動的人,就是不必動,再怎麼樣也不會失敗到哪裡去。

我還蠻訝異自己會在雨不停的下的這一天,心中還覺得這麼的安適,可以感到鎮定的,慢慢地、慢慢地前進。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1:50pm took coxine 5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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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30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目前公開的日記僅限離婚後3個月起至今,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離婚前及結婚前的本人人生自15歲起之所有日記?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