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15歲的自己,你好。

以下是30年前的今天(1992年10月18日)當時15歲的你所親筆寫下的日記:

今天的你正在過週日,明天要回去上學,會見到你正在心動中的異性Leonie,而今天呢,才剛剛加入Richmond的五號路那邊的Western Indoor網球俱樂部的你,約了一大早的室內網球場,和弟弟打球打了兩個小時。這看起來短短一句話其實很有意思──這間俱樂部有一個鋼筋混泥土的建築(他們暱稱steel),再加上一個bubble球場,充氣的,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個室內網球場,每一個球場的網子都不像公園垂下,而是拉得又直又平,球場的地面也是新嶄嶄的橡膠地;好像是因為價錢,也好像是因為訂位的問題,我們都選很早,可能是早上七點?後來你和弟弟常常都是在周末的這時間去打球,每次打兩小時。兩小時其實超長的,打完以後都累壞了;然後都得和櫃台的一位永遠穿黑色的「胖小姐」訂位。早期英文不好的你,那時候與胖小姐訂位,說英文的壓力頗大。

這一天的晚上,你也終於寫完了給這位異性筆友的信,這幾個月的日記你不知已寫了多少次要回信給她,都沒回。早睡的你,快到晚上11點就認為很晚了。而這一次寫信給這位筆友,所引來的回信,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會發生在此年的12月你生日前後(也就是二個月後),而這兩個月期間,你還不知道,你的日記會寫滿了「Leonie」。

這就是寫日記的最可愛之處,不是麼?好了,以下是30年後的同一天(10月18日)、已到了45歲的我的日記:

昨天晚上,妹妹居然完成了送給好隊友的畫像,大膽地幫此畫作加上了她比較少畫的文字,成功了,變成了一個非常棒的生日禮物,好隊友也立刻將她的LINE頭貼換成這畫像。昨天我們在晚上七點多才去買生日蛋糕,是一個紫色底、白色花瓣的草莓荔枝蛋糕,差不多快晚上10點等到大家都有空才切蛋糕,燈關上,只有哥哥從他的書桌拿來的聚光檯燈,照向客廳矮桌子上擺滿著幾樣禮物,每次四人是這樣溫馨相處時,我感覺一股電流經過全身。

早上再次與看不見孩子的爸爸見面,今天約改約在Main街上的49 Parallel,這間文青咖啡館充滿了人,大多為本地人,還好有個半圓形的沙發座位好像在等著我們,我們就開始「過」這份法律文件;我趕在出門前才將這十幾頁印出,發現有些不好懂,但我不放棄,再深奧的我也想辦法把它的「關鍵意思」弄懂再解釋出來,我也發現我這樣做,幫對方很多。他也說,自己讀這個,心情差,由我一起讀就好多了。

有感(我今天也與這位爸爸分享)做這些事情是不賺錢的,沒有收入的,可是我就很想做這個。這些文獻,當我做這些事情,我是感覺到實實在在的快樂──快樂的內容並非能細述,我只能粗粗的說明,大約是我可感覺到我正在幫人,在所有我正在進行中的工作之中這是最對的事,這世界還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但,以上這些要點,都還沒解釋完為何我會感到這麼滿足。

結束後已過中午12點,咖啡廳人也變少了,推開玻璃門,Main街上陽光普照,是冬天的陽光,有點溫色,有點不實在,像夢,好像我走出來應該是已經半夜,而且是一個黑暗的地方,怎麼會是這麼晴朗、美好的溫哥華呢?每一次我都這麼覺得。就像我和這位爸爸說的,這就是我們「這種人」的人生了──今後我們都必須要活在一種不完美當中,很多爸爸在這情形都會想辦法保持自身「乾淨」,想辦法自己錢「弄到沒有」,好像只有這樣子,我們才純淨、才是受害到無人能質疑?但其實,我們是「永遠都不會乾淨」的。永遠都會有人想罵我們,永遠都有人在沒有查證下就相信的我們是壞人。

我也分享我看這麼多離婚爸爸的經驗,往後幾年,如果你真的還想再「追告」某人,就表示你還沒有走出來,還沒有相信並且接受這個事實──事實就是,剛剛說的,我們必須要習慣活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用我們已經醜惡的形體去活這個世界。或許,強尼戴普就是有領悟這一點。結束前,就在這套半圓形的沙發,有一點有趣的啟發,就錄了一段有趣的影片,又走出另外一條新路──幽默。在這樣不完美的世界中,還能保持幽默的人,一定代表了他很強壯、他很冷靜、他很聰明、他絕對是清醒,而且,他是比較善良的那一方。多重的效果,就看這個爸爸,可不可以展現出幽默了。

綜合昨天那個朋友所講,以及今天這樣我剛講完的時候的美好的感覺,我真的覺得,或許我其實應該做的,是一家出版機構或媒體,繼續不斷做出一種「爸爸的作品」。這是我真正想做的,真的讓我覺得「我就是屬於這種事情」的。

中午來吃「蒙自源」,蒙自大概就是內蒙古自治區,這地方的湯頭是很香濃的白色,我竟把湯都喝完,魚肉吃兩份,覺得食道被燙到。

傍晚的線上讀書會,由於我已把重心放在前面的安排,做了海報,開始之後都很順暢,講者都是強棒,整體滿意度也很高。上次在Linkedin認識的外國人Elias也加入,我也把握機會請他包裝成另一個講題,下個月也再加入,這個模式漸漸確定──「頭重腳輕」,和以前傳統的「頭輕腳重」完全相反,神奇的,狀況也變好。這和近年來一種貼文模式,貼出去被看了就不見,和以前網文「永流傳」完全相反,反而更多人貼,是類似的邏輯與哲學。今晚也到了晚餐後才到2號路那裡另找一個有燈的plaza,錄了一篇今日頭條知識。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1:55pm took coxine 4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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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