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發現,昨天與妹妹的老師聊到他去東北而是在三一一東日本大地震之後才去的,而昨天就是「3月11日」。這下兄妹可記得了他們是在哪一天正式去接觸學校的。昨天在兩間學校,我們不好意思拍照,還好你設法偷拍了一兩張孩子們和老師交談的樣子,後來就變成發給家人、及孩子以前的老師的「最佳素材」。可見,在國外再多,最好看的還是看到我們自己人和國外的「其他人」面對的樣子。要拍到人,而且是「我」和「對方」都要,才會加倍精彩。謹記之。昨天我特別緊張,高中時代對我來說,是一個「還沒有征服的」,相對來講,大學,我就更厲害了,到出社會,那就更厲害了,所以後面都很厲害,可是高中的時候還沒有變厲害就已經畢業了。

昨天從大統華超市買了兩份報紙(現在已沒《世界日報》,只剩《星島日報》與後進者《明報》)看看本地的新聞、本地都在想什麼,我覺得新聞看太多的問題就是發現這裡真的不太安全,即便在看似和平的溫哥華也時有搶案、破壞案、有人被亂刺針桶。而看到「北美洲」的新聞,在紐約大學路上,據說有白人隨性的用拳頭擊華裔,而他們報警了以後,警察只是筆錄下來,沒辦法再往前做,那種沮喪感可以感受。不過我也觀察,以前在台灣我會覺得這個太可怕了,而現在人來到這邊了,則會覺得,即便它發生在溫哥華,我還會是我還是會覺得我在Richmond是安全的(因為華人非常多),而即便它發生在Richmond,我還是會覺得我社區這邊只要前後左右都是華人或友善並認識我們的鄰居,那我們也是安全的。即便在星巴克,我只有看到星巴克還有其他一樣膚色的,再看到其他白人或黑黑的人都在買咖啡,滿臉友善,也就覺得安心,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這就是人性。

這週末我覺得我又「看清楚了些」,看清楚仍發現週末本身真的就很短,我想靜下好好想一想我該怎麼做、做什麼都一下子就過去了。今早睡飽了,趁孩子還沒起床,坐桌前,是最棒的思考時刻,但「我要做什麼、怎麼做」還是一團糊泥,為什麼呢?都是我還處在一種「不習慣」之中,我做著台灣的事、想著台灣,但我腦子已經在加拿大,眼睛也在加拿大,所見所聞都是這裡的東西;看看本地的新聞,點子一大堆的蹦出來在腦裡卻和台灣的東西「接不上去」,對,就是那種「接不上去」然後我又還不太習慣與確定自己在加拿大的意義是什麼。比方說,我一直想做意義大事但那大事原本看到的是對台灣的人,現在這已經無意義那什麼才是意義大事?「接不上」的我,縱使在兩邊都有能力,也因為目標定不下來,竟只能停步不前。

然後又是孩子的教育接在後面,我最急的是這個,所以只能把自己先擱著。孩子的教育後面又接著「幫孩子記錄」,也花了我不少時間。至少這期《國語日報》的專欄我已將寫法改變,直接寫孩子出國的所見所聞與我的反思,今天落筆,這兩天定稿。

其實這也是事實,看,我現在到國外,絕不是一個14歲的小留學生,也不是一個22歲的大留學生;我甚至完全不能與那些30歲、35歲毅然到國外找到工作並定居的那些人相比,因為,各位先生女士,我已經45歲了。45歲的人即便現在滿手都是工具、滿腦子都是素材,體內完全不缺各種勵志的腺素,可是,我是一個爸爸,此行最重要是帶孩子並「護航他們」在此地的學習,我的力氣與時間已不多,但要命的我現在的思維卻整個像一個20幾歲的年輕人,好像什麼都可以做,好想做,好想衝撞,好想搞個什麼,或許這才是真正讓我現在腦裡糊糊的衝突點吧────帶著45歲的身體及45歲的「責任」(顧家),以及45歲的職業狀態(有點錢,可以自己撐,卻不到財富自由可以自由自在,且心裡也需要停泊在港灣、收入穩定),根本就不像20幾歲的年輕人,卻放不下那個夢想,但要築夢卻好像沒時間、沒體力、甚至更可怕的是因為看多見多(創業的失敗、夢想的落空)而「沒自信」。

從落地到現在,我都是戴兩層口罩,兩層都是台灣買的「康乃馨」牌的(它比較大),內層是黑色的,因為黑色較緊,外層是粉紅色的。無論什麼顏色,到這裡很自然的就不再重視任何美感,我長怎樣、頭髮有沒有梳都不重要,這是因為身為亞裔,到這裡就自動放棄當個大家都會覺得我好看的人,從穿衣服開始、身高、臉的輪廓直至說話口音以及「我不是白人」這事實就讓亞裔隨便穿了。這也好,另一種輕鬆,尤其我竟也不再介意我的頭髮愈來愈少。那回台灣怎麼辦?有趣的是目前我還沒想到那裡──我忘記了我現在已是45歲,喜歡人群的我,一定還是會回到台灣、以台灣為主要舞台。但我現在真的就是忘記了。

兒子一直想去Grouse Mountain,我拖了幾次,怕搭那個人潮密閉空間的纜車會染上疫情,而昨天更是把室內口罩的規定拿掉,但兒子太想搭,所以我今天打算就帶他去了。

不過起床後孩子被盯了一遍,怎麼只會玩手機,然後把Grouse Mountain的介紹看一遍,吃飯要自己洗米,妹妹要自己洗菜,我托著額頭,痛苦非常,痛苦非常。不是困擾孩子太廢,而是這種教育要怎麼把他們拉起來,不會cancel掉我之前所努力建立的熱情,不會讓他們更以為努力之路真的就像找Grouse Mountain簡介、洗米、洗菜一樣的無聊,不會把努力之路和那些負面指摘「連結」一起成為負面的動作、恨不得一離開學校就趕快離開它。這要怎麼教呢?

等待孩子們出門,我今天再認真的看了一次「零下56度C」,透過這頻道又看到另一個「依然」系列的頻道,前者大約近10萬人訂閱,後者有幾千人訂,我終於分析出一點───這些大陸來的YouTube網紅,仍在一種「新移民」的興奮中,即便來了八年、十年,他們仍在介紹「如何移民過來」以及移民來這裡的種種美好。他們共通點就是都是「第一代移民」,而他們的孩子都還小,都還在念初中、高中,即便拍YouTube也是拍籃球、明星、騷首弄姿,不可能去探討移民,因此這些「第二代移民」可以看比較深的根本就沒有機會把他們的看法說出來。或許他們的世界觀也不夠完整,他們已不是「從亞洲移民出來的亞洲人」,而是「住溫哥華住久的溫哥華人」。

這是世界所等待我的一塊地方,要夠老才走過世界一回,知道這裡,知道亞洲。而這種東西,如果我訪談這些人(高階、跨國、已有經驗的二代移民)那會是非常好的。或許這也是「少年勵志」的答案。或許可以創個虛擬的什麼在這些人之上,這也是可做者。

今天至傍晚四點才出門,這數字代表我們來這裡的執行力不夠強。我們先去買了三張床,哥哥堅持睡軟的,妹妹聽我的話選了稍硬的,而我們大人則睡最硬的,三張床都不同牌子,又噴掉了六萬多台幣,但這是必要的,因為原床墊是房東傳下來,妹妹將她的床形容成「果凍」,很貼切,不知道裡面已經破碎到何程度。

此時在Lansdowne購物中心這裡看到一輛、兩輛、三輛警車,閃動著刺辣辣的淡藍色的警燈,再加上一輛救護車,我立刻機會教育孩子們,最近一起華埠隨機針頭刺人案,以及Tim Horton熱咖啡買了就潑店員案,雖新聞都不明講,但可以從用詞軌跡確認,兩者都是針對亞裔的攻擊事件,我藉此告訴孩子們,在這裡必須保護自己,時時準備好可能被針對的攻擊。但在學校則不必緊張,學校的氣氛及亞裔人數多,應該還沒影響到。

而我看到大陸小哥哥拍片,可感覺到,在這裡即便有點危險,大家似就是不怕。新移民都不會怕這種。那就是新移民的心理。

吃完Japadog,我們繞去溫哥華機場邊的Outlet,這是後來新建的,非常美麗的,只可惜今天下雨,它是戶外的,又冷,我們匆匆逛了幾家店,只買了一副手套就離開了,離開前買了一根chimney的冰淇淋,四人同吃。我再去買個東北攤位的三道菜加東北米飯,回家後,只有我吃那個,幫你省了一些麻煩,孩子亦吃得超豐盛。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2:00am took coxine 5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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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