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新星期之始,月底了,真的即將進入2020年下半,好緊張,但我又不是完全的沒進展、我是有一點點開心的,至少在六月期間每天都出一樣東西,這種海量嘗試也有了效果──起先,我開始出迷你課,出課程之後,開始出迷你交友活動。課程部分讓我有感覺了「手感」,訂單普普,但發覺可以循此去拼出一堂「大課」。由於小課不是沒人買,因此離婚大課也應該要令人期待。接下來,磨練出人氣的是這個迷你交友活動,有人氣,有訂單,現在已經拚命在想怎麼讓它本身再次「每天化」,得到更多訂單?今天我一樣想出個「每日東西」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休息一日。這週恐怕都得休息,將前面連續三個星期每天都出新東西的成果做個整理,以免浪費,以免繼續瞎子摸象。

關在家裡一陣子,對時間的觀念開始像鄉下人,蠻誇張的:早上和妹妹學校老師約9:30,我就是沒辦法準時到,晚了近半小時,準備著給老師的禮物,簽了一本英雄爸爸繪本。到了現場,門口有警衛量體溫,我帶著女兒報上班名,警衛說,你們老師已坐在校門口等。天啊真不好意思,讓老師等了半小時,這事我要自己好好牢牢的記著。中午,和女兒班上一位媽媽約,要拿回拿錯的獎狀簿,居然又錯過(其實是忘記了),連對方的LINE訊息也錯過,約中午12點,人家中午12:10打來我才匆匆忙忙地從家裡出發,還好它就在家旁邊,五分鐘就走到了。

大家過得是現代都市生活,從老遠的住處通勤來上班,每天照常起床睡覺,身體機能一切如常,而我,過得卻是「鄉下人」的生活,所有事情都在家裡附近五分鐘內車程或路程,不用時鐘,時間到了,帽子一戴、鞋子一穿,馬上出發(好在我每天在家至少仍打扮成像出門的樣子,隨時可以出門),無論多遲到,五分鐘內都可以抵達──哎,如果說,這段時間我事事枯萎,什麼東西都沒做出,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到軟體園區的中庭,拿了獎狀簿,我辦公室其實就租這裡,因疫情已好長一陣沒有進去。拿著孩子的東西,眼睛瞄到星巴克就「癢」了,拍個QR-code、量好體溫走進去,買咖啡外帶,聽見星巴克依然播放美好的爵士音樂,美國大西部現在一切正好,朋友照片傳過來的都不必戴口罩了。這裡買走一杯拿鐵,幫孩子買熱巧克力,再加一盒咖啡蛋捲等一下要送去給好朋友。

提著提袋出來,人生又開始轉動了。就跟昨天看的「未聞花名」,他們過了十集之後人生才又開始轉動,我也是差不多的,看到中午跑出來的人們在買便當,上班族的期待,我覺得星巴克很明顯的是很期待著再次開幕的那天,所以桌上都是幹部訓練的文件,他們想趁此際好好的進步一下,讓下一波更美麗,可是我這邊,卻是暗暗希望它永遠都關閉著,因為大家一開,我還是得在家,不如大家都在家,世界比較不一樣──我從這個變動的世界還沒撈出什麼新玩意呢。

朋友準備出發回美國,不意外,我又再次遲到半小時,女兒貼心的畫好了一張小卡片送兩個妹妹,我們找到女兒畫的鬼滅之刃圖像,送過去的時候,路上沒什麼人,沒什麼車,到了一些熟悉的地理位置,當年在這裡上畫畫班,幾個小朋友裡面,有一個最有才華的後來自殺離世,人性如此,想到這裡,就覺得現在日子還不會太糟,但再往前開100公尺,又忘記這件事了;想起當年朋友以為暫時住這,住一年的卻住了四年,樓下管理員同一個,連他也變老了;他開心的跟我們說,今天案例只有60個,做了一個「變低了」的手勢,我卻心裡黯然,不想與他聊。不是不想聊,而是不想「聊今天」,因為今天再怎樣都已經抓不回跑掉的四年,所以我隨便笑笑的打發他,但進電梯時我忍不住再說:「謝謝一直以來的照顧」。或許我的意思是,謝謝他在這裡照顧好友一家,因為我自己人生混亂到沒時間照顧他們了呀。

朋友熱情招呼我們上樓,我同樣和兩位很有緣份的小妞說嗨,視訊已在大電視上開好,這畫面是我搶先佈局10年後一書所預測的場景,大型的大屏幕、時時刻刻接著兩地的家人,傳輸技術果然非常好了,我在這裡,口罩沒脫、帽子沒脫,但聲音仍非常清楚傳過去。我開心跟孩子們說,非常羨慕妳們可以去住那個新家,我們明年一定會去找妳們。車上,女兒已經在說,我們什麼時候要「移民」,回到家裡,兒子也是這樣的說。

好笑的是,今晚兒子導師突然來電,爸爸接到老師電話當然都會緊張,我孩子闖什麼禍了,沒自信,果然,我被老師告知,所有的同學裡面我們家兒子遲交作業最嚴重,不符他平時表現水平,九次上傳只傳了一次,是課上就完成的那章。我看見我家孩子失去了所有努力之動力,或者,曾有過嗎?擔心再次閃現,但,聽到兒子聲聲喚喚的「我要出國、我要出國」,我心沒這麼嚴重驚嚇的原因,是因為這可能也是不錯的機會。

機會for what?我有點想為我在台灣的生活做一個conclusion了。以前我認為一輩子當僑民在國外而沒回故鄉,人生將留下永恆遺憾,所以我回來,回到裡面,當一個融合的人。但我忘記,當年在國外就曾看過報導,畫家幾米說他出國以後才發現家旁邊就有7-11是讓他願意永遠住台灣的原因,當時很震驚,台灣人變得這麼不愛出國?十幾年後我親身證實此點,我在台灣看到的人都不會出國,會出國的早就已經都出去了也不會回來;當我反向踏回到這土地的那一天起,我本身就已經自我進入了一個「無解的矛盾」──由於我的誤判,為了小時候回憶而讓一個後來已型塑成一個華僑的我硬就回到了一個陌生之地,所以我有一感───若現在帶孩子回去,本身也是一個難得的迴轉任務(回了,又走)及獨特的人生記錄(回來四十幾歲再重找工作),且此刻我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有兩個孩子。晚上問朋友關於重新再找工作一事,雖然答案不怎讓人安心,至少心理上,我打開門、開始問了。

但我仍必須pay for這十幾年來的空白、計劃上的錯誤,人的身體沒這麼長命,現在已經沒辦法把我親愛的父母帶回他們最愛的國外,且我回來後有心臟病,這叫我怎敢隨便的離開。所以,以上一切大概又只是寫寫講講而已,你亦表示,從來沒想要出國──我一直錯估以為這裡的人,人人都想出國住。

洗完碗也大清理過廚房,打破一個玻璃杯,正在想,今天真的處理掉很多螞蟻,我擦掉角落的一些屑屑,廚房厚紙巾將它用力一壓,只覺得有一尖物刺進了我的拇指的肉,我可以感覺到「刺」進去,好像還有聲音,我叫了一聲,血開始盈滿塑膠手套,感動的是,妹妹也慘叫的跑過來,哥哥也跑過來了;我還在慌張時他們已將急救箱拿到餐桌上打開,兄妹倆已在準備幫我消毒。哥哥開玩笑的說,上次我幫他消毒,這次該他「報仇」了,此時你正在講電話,兩個孩子竟已完全搞定、幫我包紮完成。我的拇指包好,我覺得我的「心」好像也妥善的包好了。

妹妹說今天要晚晚睡,說她一定要把數學補習班的東西寫完,她想要把數學弄好,好可以出國;哥哥竟也在努力他未交的作業,欠的九樣以上的作業只剩一樣,最後我們竟然到1點40分才離開餐桌,大人是還好,但孩子們這麼晚是第一次。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55a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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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