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很忙了,很多待做事卻未做者,我卻拿來跟風,福原愛與江宏傑才剛被日本記者拍到與小王同入飯店,我寫:「離開,才能開始療癒。」其實我是先想出這句,才想到可以跟風福原愛,然後也馬上寫出一篇蠻有力的見解:「福原愛與江宏傑婚姻前途未卜,令人注意的是──孩子年紀尚幼,就突然間離婚的年輕爸媽,成為現今離婚市場上的主力。以前婚姻走得再顛再簸至少也經過七年之癢,溫泉才會愈泡愈冷。現在,才剛跳下溫泉,就燙到跳回岸上。」
「問問走過離婚之路的人,我們會說──這不是『人』的問題,而是婚姻本身的問題。」我寫,並借用日本週刊指稱男方全家是怪物道:「怪物的不是人,而是婚姻。」這篇,從發想,寫出來,到上線,過程不到20分鐘,就得到了還暢旺的流量(雖然,傍晚只有一人填表)。此時,你修改的Triple P文案,讓它變得超有效!早上一堆報名,已接近五十人,當天你也要擔任主持人,雖只剩幾天,教養課程這邊的氣勢已起,我開玩笑,如果報名到100人就請吃飯!
早上有人打來問課程的事,遮遮掩掩的問,是否在同一個地點等,頗有一感────英雄爸爸所做的東西,已被注意到,有的也被「盯」上,可見,它是有當初所預測的市場規模(離婚、問題親子)。前陣子,我一直還沒「接上」這些人,現在一接上,就知道這批人的聲音果然很大、感覺也是很激動的──而激動且大聲的人絕對會讓我們身處其中不感覺冷,接下來就是這本書───我請你幫忙修「一校」,你昨晚看了第一章,今天我們來附近咖啡館,一邊吃墨西哥玉米一邊讀,你很專注的要把六個章節看完,我卻又開始恍然,不知手指該停在鍵盤上的哪個字,要做什麼,才在此時最有效益?
讀了我的稿,你的回饋是,可以理解為何總編說我的文筆很順,你念起來,也覺得很順,很好讀;你建議我把以前的小說也給總編看,這種順暢閱讀體驗讓你當時兩天內看完我寫的那一整本的20萬字小說。你說,你不喜歡我此書的短篇,但喜歡長篇,因為人性總是八卦,讓你想知道這故事接下來會發生何事。這觀察很要緊,我昨天在想或許我離婚志業之主軸應該就改成「寫個案」,現在,我真打算這樣做了。
除了「一校」,還有一篇「後記」要寫,要寫自己的離婚故事。你說,我都沒有寫自己故事,這個「後記」就是交待自己故事之機會。
今天來和親子編輯第二次午餐,我想請教的是,到底我這個離婚後的爸爸,帶兩個小孩,賣點在哪裡?我想再搞清楚一點點,而這位朋友說得好,最被觸動的,是一個爸爸在外面豐功偉業,在家裡一團糟,卻因為離婚,深自反省,也奮發圖強的挽回,最後與孩子建立了許多溫馨的互動,朋友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女生真的就是很喜歡這樣的故事。
我頗有動力,我覺得,這個是「自傳」。應該說,若說我離婚之事可分為「離婚、育兒」兩段,對於離婚的那一段,我已經寫夠了,已經寫得夠精彩了,但後來這一段(育兒),好像缺乏一本書來交待始末,這種書就不必寫黑色小說了,可以寫得很有溫度,然後最有趣的是,朋友提到,透過自傳,我可以帶出來(從男生的角度來看)與小孩相處的秘訣,讓爸爸們可以更真正的靠近小孩,也讓這秘訣變成了跳脫該作品(感性)的另一個產品(理性),這個「秘訣大全」是什麼?不就是PP-MBA嗎?PP-MBA不見得要是影片或錄音或一定每周辦一次什麼的,它也可以是純文字,這樣反而好做成雋永。
我從午餐回來,你還在原處,幫我讀「一校」,然後我們一起回到挖得很深的地下六樓停車場。以前,我總覺得我好好照顧女伴的方式就是開車載她、接送她到各種地方,現在,你卻搶著開車,變成我,被你載到各種地方,我發現,這是對的,我把我比較擅長的,全部都「送」給你,從最基本像這種開車,到各種網路的看法、行銷、寫作、交談、乃至房子整理等等,我把我會的,全都告訴你,無私的告訴你,這樣子你擁有你原本所有的好再加上我的,得到「双份」的才氣與能力,帶著它們可以繼續活一段、更美好的人生。我會希望和你一起,但我得做好最糟的準備。
巷口,看到一個老老的阿伯,推著一只很大的冰箱,在大馬路上,慢慢地、慢慢地走;阿伯個頭不高,戴著一頂寫著「南港社區」什麼的帽子,身上是棉的素襯衫,手指黑黑髒髒,眼神很慈祥,嘴巴緊抿著,堅持他的速度,慢慢的往前。他走在馬路上,完全不看車,也不管自己擋住了多少輛車,一開始我們的想法只是幫老伯把其他車子擋在後面,保護他不被撞到,後來你對我說:「我想提個比較機車的建議,你可不可以下去幫他推?」
這的確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建議,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曾經多次在公車上或捷運上讓位,但從來沒有在路上幫阿伯阿嬤推東西,尤其是從自己的車上下來,幫一個阿伯,推。我下車了,跟阿伯打聲招呼,就開始跟他一起推了一大段,後來我叫他別推了,我自己推,他在後面跟著就好。這時候,隔壁高中生正在放學,小學生也在放學,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聲音,但大家對我們視若無睹,在那麼大的一條馬路,頭頂著一大塊的天空,灰灰的,傍晚的鳥叫聲,也懶懶的,但那些聲響所有都是背景,因為眼前,必須專注在這一台幾百公斤重的冰箱,只有這一台,慢慢的、慢慢的龜速的往前推──想到「老人與海」。
阿伯很可愛,問他這個要送到哪,他講不清楚,手一指,後來才搞懂,他要送去的廢棄場,居然在超遠的兩個路口外的對面。阿伯一直說,到這就可以啦,「你去忙你的。」我說,我不忙,今天我不忙,我有時間,於是我進入了阿伯的時間,時間彷彿靜止,剛剛前半段,我沒有參與的,他可能從家裡推來兩台推車,去載那兩個冰箱,綁好,先讓一台走一段,另一台暫放在校門口。如果沒有幫他,這段路他至少必須走四趟,兩趟分別推兩台冰箱,兩趟再把推車推回去。我跟阿伯說,我來推,至少你省一趟;推到一半,你也下車了,留妹妹在車上,阿伯只需要在旁邊走路,也走到差一點就跌倒。我蠻開心的,妹妹看到了我們幫阿伯推車的這幕,在她小小心靈應該會留下一些什麼。
我心中的激動感還在的時候,開始思考一件事──Compassion,善良的心,慈善的心,是可貴,可是,有些事,真的無能為力。在推的過程,瞄到阿伯靜靜在我後面跟著走的小小的身影,我一度想大哭,不知道、無法理解為何一個老人會有機會這樣子的視自己生命於無物、直接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四線車道上,隨便一輛冒失又暴怒的汽車就可以把他撞飛,那會是很痛的、人生最後一天。當我幫他推的時候,我非常注意著前面的來車,若有來車太快,我該怎麼及時的把自己與後面跟著的阿伯,送到安全的路邊?推到了目的地,廢棄場的阿嬤笑著對阿伯說,你又來了,阿伯轉向我,跟我說,來,吃點涼的吧?意思是要請我喝飲料,我跟阿伯說,剛剛已經喝過了,謝謝了。你幫我偷偷問了廢棄場,阿伯這樣推兩台冰箱可以賺多少,幾千塊嗎?廢棄場指,這個冰箱200,那個冰箱300,總共500(台幣)。
我們無法幫助阿伯。他獨自將我們為他綁在一起的兩台推車,慢慢的推回去他的來處,再次上演極危險的「過馬路」動作,「斜」的跨越四線道,他似乎不知道要走斑馬線,推到馬路中央,我們的車子,再次想幫他擋車,沒想到後面一輛著急的搬家小貨車不耐煩的一抄車,還好阿伯縮回來,不然就直接高速撞向阿伯了。我哀,今天我們幫他擋車,明天呢?立志,這種小小的忙實在幫不完,人生有限,既然有這樣一個關懷之情,應拉到最大,讓關懷變成經濟規模。
晚上我們再次開「家庭會議」,你將孩子最近做的美好的事一一列出,哥哥幫忙吸塵,妹妹幫忙倒垃圾,連小姪女在她家幫忙洗碗,我們都一起鼓掌了。我們也列出了接下來要遵守的,若兄妹再互相暴力,就有罰則如不准看Netflix,並要用契約訂下……這些都是Triple P所學到的。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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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