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16歲的自己,你好。

以下是30年前的今天(1993年5月17日)當時16歲的你所親筆寫下的日記:

16歲的你,今天寫下你對死亡的恐懼,當時還沒有網路,你不知道是怎麼查的,查到「聽力的減退可能由鼻咽癌引起」。

你說你「當然不想死」但你寫道,你似乎認為當時16歲的人生現狀你並不滿意,你認為像是「走投無路」,如果突然真的生了鼻咽癌掛掉了那也沒關係,所以你有一個怪理論就是「或許應該趁現在還沒開始享受人生的精華期前先死,才不會老了捨不得離開這地方」。

此時你寫到,「有靈魂就好極了」、「能投胎就更棒」。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那「死是很嚇人的」。其實你也已經16歲,想的不只是這樣子,平時想得更深的,只是日記篇幅有限,你手寫字寫得很吃力,因此寫不多。30年後的我看了16歲的我的日記,我的感想仍是──我一生中好像都對現狀不滿的最關鍵原因仍是「我不知道我未來會變什麼樣子」以至於我覺得現狀非常的停頓──非常的稠,非常的塞,非常的滯,所以你竟然會認為現狀「走投無路」,你用了這一個似乎欠債無路可走的人才會有用的形容詞,來形容一個在溫哥華念高中11年級的孩子。

但有趣的是,我也是這樣想著我家兩個孩子的。我也似乎認為他們的現狀,好像沒有努力的方向,非常的稠,非常的塞,非常的滯。

過了30年後,已經46歲的我,在同一個日子(2023年5月17日)發生的事情則如下:

我早上狀況仍不佳,發現自己一想到某事時間排程,比方說下午要參與什麼,首先第一個會覺得「它還很遠」,第二個則會有嚴重的資訊過載Information overloaded的感覺,處理不了這麼多資訊。從前的那種計劃的興奮感好像不見了,對於任何事都不再因為一點一點地建立起來而開心。這時候也清楚看到先前為何都喜歡去咖啡廳工作,而現在,一整天還不知道要做什麼。我的工作卻還在進行中,竟不知道今天星期幾!

所有的待辦事項,聽起來都非常的耗費力氣,我只能勉勉強強地跟著進度,連進度本身是什麼都不太記得。隨著一直不斷地比對自己和之前印象中的其他失敗的人,我越來越像是一個過氣的演員,不知道自己該怎辦,只能任憑時光一直過去,所以,自己怎麼看自己,真的是很重要的。在還沒有獲得任何成果(甚至已經獲得以後)都是靠這種「假象」在維持努力,可不是嗎?

但現在我的「假象」不見了。

幫忙知識長們開課的部份,好像卡住了。此時溫北朋友也要開課,由於開的是對國外開,我用我的經驗給他一些免費建議,自己也釐清了不少事──基本上要幫他開課TT概念必須三種頁面,一種是課程本身頁面,一種是他的這個「學院」的頁面,再一種就是控制後台的頁面。

今天和好隊友將車庫裡積放已久、不知怎麼丟的垃圾,一次解決,全都用大車載到Vancouver Landfill掩埋場。和其他卡車排隊,先過磅,出來時再過一次,算出我車子少了15公斤,他們就會收25加幣,如果過了下午三點才來則只收15加幣。我們將兩大袋的上次Halloween買的乾草,這樣扔了,還有一袋是我們打破的各種的瓷器,整袋的,也這樣解決了!這是第二次來到掩埋場,覺得這裡的工作人員都好友善,不知為什麼,好隊友說,想想他們在非常大的空曠土地上,在一間小小的冷氣房工作,冷氣辦公室也舒舒服服的,外面每天都是大陽光,不擠,不煩,久了,心也張得很開吧。這種垃圾場,我們會以為都很嚴格,像台灣的垃圾車,月領五萬,卻一直罵住戶丟錯處,這裡的,則和我們說,喔,這些是可以不必丟這裡,但既然你們已經在這裡,那就全部都可以丟這裡沒關係!

此時心情已好些,好隊友找了一個超厲害的咖啡館是在機場裡的,機場?原來Delta這裡這麼空曠的大土地上竟然有一個小型機場Boundary Bay Airport,它就像大機場一樣,有一條路是給下行李和上行李的,旁邊就是停車場。停好之後,一進機場看到裡面還真的有候機區,以及check-in櫃台,但都沒有人,旁邊就是這間餐廳,不少人都在餐廳內,但它用機場挑高空間,地上有地毯,空間太大,所以非常寬舒。嘩,一來就給我們咖啡,他們只有drip coffee但附給我牛奶,和一大杯冰塊,且是可一直續杯──這竟是我們來溫哥華一年多吃到的最像西部西方餐食,吃它的豪爽感。

它的Omelette和素食漢堡也不錯,附上薯條及薯餅條都鹹鹹香香的。窗外,是的最主要是窗外,一直停著一台小飛機,看起來好小卻有一排一邊六個乘客小窗。旁邊滑來另一架更小的,像玩具,走下一對中老年男女和一隻狗。好隊友說他們有可能是從卑詩省內陸飛過來。這裡起飛非常頻繁,大概每一兩分鐘就一架上去,很訝異哪裡來這麼多人的?機旁有一兩台油罐車,才意識到它超小的,平時在高速公路看到如龐然大物,比一比就意識到,飛機即便是最小架的,仍比油罐車大了四倍,更何況剛剛那12人座機又是它四倍大。它們看起來小,是因為眼前這塊看不到底的機場平地實在太大!

走出來聞到玉蘭花的味道,循線看到的是一個長得像櫻花的小樹,已經倒了一半,下一站我們回到沙洲城市的Ironwood圖書館,坐到窗邊,椅子又特別的舒服,在這裡盹一小段午覺,也完成了簡報。

TT其實也不只是講課,透過其他人講的,講課,或許是新的工作模式!所謂「課」只是展現自己,所謂的「學生」只是未來的潛在的雇主。動力來了,就是每次看到年輕的人,吊兒郎當的,網路上他們已經比我們當年同齡還成熟了至少10年,難怪他們會這麼有自信。企業有職缺卻寧可缺工也不去找這些知識長,這時候我做這件事就更有動力了──要幫忙這些已老的知識長,面對年輕人,創造新的工作形式。

晚上,孩子們再來樓下、大書桌上,進行了第二次的程式的練習,這次雖短但哥哥是真的自己完成一段程式(作業),妹妹一副賴皮的「小妮子」樣子,但她也慢慢的把她的程式寫完,是一個簡單的if程式,數字是7才對,不是7的話就要吐出錯誤並還要再吃第二次數字。她和哥哥現在都堅持不要按「ctrl-S」來重整重排程式,寧可自己排,妹妹更堅持上面括號要放在下面,這樣比較對稱、比較整齊,這些怪里怪氣的堅持,我也全部都笑著接受了呵。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00am took coxine 5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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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30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目前公開的日記僅限離婚後3個月起至今,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離婚前及結婚前的本人人生自15歲起之所有日記?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