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15歲的自己,你好。

以下是30年前的今天(1992年11月29日)當時15歲的你所親筆寫下的日記:

今天你寫的日記可看得出「很開心」,你「快樂的過了一天」,前一天才剛被Leonie莫名其妙大削一頓的你,當然不可能再和這個瘋子一起,你真的放棄了,然後也發現「仍然可以靠讀讀書、寫信、和弟弟打桌球、看報紙上的小說來獲得快樂」。這是一個星期天,你在家裡做了不少快樂的事。

然而一說完快樂,馬上你又語氣一轉,又開始唉唉叫沒有Leonie,「心靈空虛,失落感,漸感到無法承受」。你聲稱Leonie改變了你,開始注重打扮,且希望動作陽剛一點(你認為是你動作太不夠男子氣概而追不上她),最重要的是,你認為「街上的靚女也不看了」,這麼慘!

以下是30年後你來到45歲,在同一個日子(11月29日)所發生的事:

大部分的新聞是沒有用的,但少部分卻藉由「報太深」讓我們看到人性,昨晚從一則不知道哪裡的新聞看到前幾天在Wal-Mart開槍濫殺的可怕兇手在他手機留下的Death Note,我循線去看了那市政府官方Twitter,震驚的是他們真的將整篇貼上去給全世界看,也有一些人留言感謝他們這樣公開透明,這段Death Note可以看出這種病態心裡在想什麼,未來可以救人──這篇文章看似用手機打出來的,所用的時態聽起來應該像是他已犯案、在自殺之前所寫的,他所用的字彙顯示似蠻有教育的,或,狂人都是這樣寫?

從那邊可看得出一個嚴重受困而瘋狂的年輕人,因為非常微小的事情,像小孩子一樣,覺得同事看不起他,其中一位同事表示其實他第一天就想甩掉他,而令他感到「被背叛」,而背叛是「只比後悔還要好一點的、人生最差的感受之一」。他甚至還提到他放過其中一位同事只因為她在他心中有個特別的位子,他只說明因為他自己媽媽也是死於癌症,是不是因為那位同事本身有癌症?還是同事媽媽也死於癌症?然後說他希望這位被他「饒命」的同事可以宣傳出去那個苦苦的堅果子是癌症的解方,還疑似已預知他當然即將變成全國新聞人物而開始「宣講」,表示他期望「人們可以從彼此錯誤中學習,深愛著神,不要被物質的擁有給迷昏了自己」,或許心理學家會判斷,通篇都在顯示此人藉由作案來得到瞬間最大影響力,當一個「死後的名人」。

他寫道:「我想要的,其實就只是一個『老婆』,和我一樣被綁住。」他說他為了這個想法(想討老婆)而癡狂,這點真的很可憐了。然後從家庭教育角度,他也提到他希望「我的父母可以早點注意到我的社交上面的障礙。」這是抱怨嗎?還是交代原因?就算父母有注意到,又能做什麼事?

昨晚還有一個重大的收穫,我開始將更多的「每天做」塞在自己的時間中,昨晚成功的塞進兩件事──我練習寫一篇英文文章,用AI上線;然後練習寫一篇類似之前20萬字長篇小說的文,沒有上線,寫在筆記本,和看見孩子的爸爸打聲招呼了──這一章,講的是在基隆河邊。

昨天晚上準備倒垃圾的時候,氣溫是負3度,負3度的感覺就是,當我拿出在冷凍庫裡面的廚餘垃圾袋,很冰,手碰著它,忍著,走到外面,和冷凍庫一樣冰,整個大地都是冰的。我瞄向沒有燈光的樹幹邊,怕有沒有郊狼窺伺?但似也沒必要,因為此刻大地寂靜,只有我拖垃圾桶、塞回收塑膠的聲音,這樣子忍著酷凍,來回處理十幾趟以上,先擺好,以免明早起不來。

今早,我們循地圖來到Burnaby的Le Foret咖啡館,本來要請一起回流的朋友來的,他臨時不行,我們還是來了──來才知道顯然是韓國人開的,大手筆,好隊友說夏天沒有冷氣很熱,冬天則剛剛好,有暖氣,有天窗,中間有一區是水泥的椅子圍著植物,坐著,打電腦,後來居然下雪了,雪花在外面飄,不知道孩子在學校看到什麼呢?一點點一點點的,比頭皮屑還小的白色輕雪,掉在我們手上,趁還沒有積雪前趕快離開,因為我們車上什麼清雪工具都沒有。我在咖啡廳成功的完成一篇英文,讓它的SEO分數變成綠色(過關),然後再下完整的分類,架構出來了,像樣了,這H的鍛鍊愈來愈佳。

回到Richmond沙洲地,突然間開始下更猛烈的雪,在雪花舞動強勁飄逸中,來到了超市,在鏡頭裡,再大的雪也拍不太到白點,唯明顯的是留在人們大衣的身上的白色一點一點;這雪大到不只是飛向擋風玻璃,還直接的在天空「斜炸」落地,孩子們在看著學校窗外,應該都在歡呼吧。有不少同學都是今年才來,包括我家孩子,妹妹的「骨碎同學」比她還更晚來,可能第一次看到雪。但我們家孩子即便看過雪不少次,在溫哥華,在日本,但雪這種東西,每次看,都還是好像初次摸到一樣的好興奮啊。

回到自家社區,沒有車子經過的巷路,只有幾條輪胎線,其餘都已覆蓋了潔白,而兩旁行人道更全部都白,這場雪有急了一點但雪量仍不多,足以把整個世界都染成白,樹枝是唯一倖免,只有半邊全白,另半邊還是樹木色。這個時候我們小小的後陽台特別漂亮,沒雪的時候,雜七雜八又髒髒的,我們無意願打開後門去,但現在上次弄倒拉麵而被我們丟在外面的沒有用的紅色書桌椅,現在已變純淨的白色,所有髒污皆被白毯蓋上,厚厚的;只要是一樣的顏色,尤其白色,全部都白色,沒有不美的道理。

今天創了紀錄,車子出去接孩子,居然接到0人,因為妹妹要和骨碎同學走回家(後來與此同學和她哥哥在她家門口堆了一個瘦瘦小小的雪人,一度失聯15分鐘),而哥哥可能要和同學玩雪,他說,這場雪讓路上太美了,他要自己走回家──我在他年紀還沒有這樣閑情雅致呢。

後來雪愈下愈猛,有一些雪花,很大,可能和手掌一樣,在手上呈多角形。下雪的時候同樣是特別安靜,但今晚,我們家又吵架了。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10am took coxine 5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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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30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