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島台灣北部河流的出海口,這棟精心建設的高聳住宅樓,我們一家度著以後知道一定會是美好回憶的又一個晚上。昨晚「怎麼睡」的問題,盤點下來,家有兩張大床、一張小床,最後變成奶奶與妹妹睡一張大床,爸爸睡小床,弟弟叔叔帶著小姪女睡地上,然後就只剩這一位、一直嚷嚷說不想跟爸爸(我)一起睡覺的哥哥,他只能睡我旁邊。哥哥慘叫的模樣挺有趣,他說會太擠;剛開始,還沒睡著,我還有點緊張,怕兒子覺得太擠、不喜歡,所以我一動也不動的,輕輕的試法快點睡著,可是,心裡又很貪心的想醒著好好的享受這一刻,下一次兒子要與我同一張床不知道什麼時候呀?果然,到了今天晚上,兒子說昨晚真的太擠,他又寧可睡地上,不和我睡床上了,嗚。

今天,是真正的休息。沒事了,沒人會找我,沒進度,連你也不在。

但,休息的此日,到底要不要出發、跑這麼遠,去排隊COVID疫苗的殘劑?我上個星期以來一直拚命打電話給幫我打第二劑的小兒科,跟他們說,我要排隊,但那位老護士一直很兇,沒講幾句就掛我電話;到底今天還要不要去排隊?她說不定根本沒留下我姓名電話哩(後來疑似就是沒留)。不過和前面幾天比起來今天實在太輕鬆,所以我不介意白跑一趟,而弟弟也願意用他的名車開車載我出門,路上讓我加入了他的「Daily Talk」,原本錄5分鐘,後來錄到超過10分鐘,我談昨天日記提到到加拿大好像重新開啟了45歲人生的跑道,抵達診所前五分鐘,再次致電診所,是另一位年輕護士接的,幫我登記。

到了現場,擺上笑容,用盡魅力,開朗又和善的問,我就是那位名字很難寫的,今天有殘劑嗎?她們根本不理我,我在櫃台口慢慢等、慢慢等,她們卻不讓我在診所裡面等,叫我十點半再來,我只好走到巷口,下雨,因疫情不敢進路易莎,我去文具店,買三支筆。

地方去,只好再進去診所等,不被歡迎的我,很尷尬,找一個通風的門口位子,旁邊坐的那位老伯(好像是里長伯)一直咳嗽,我瞇著眼,環視著診所裡的人,拿著小黃卡,拿著墊板,牽著孩子……人愈來愈少、愈來愈少,突然,護士的聲音從櫃台傳來,竟是……我的名字!我連忙跳下椅子答「有」,是那位比較年輕的護士,笑咪咪的跟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聽懂以後,今天後來一直轉述給家裡的孩子聽───「你努力等待,是值得的!」

是值得的!等到了,我不可置信的掏出我的健保卡,填寫護士給我的表單,填得很慢,餘光看到她們拿起電話旁邊的一本名冊,開始打電話通知預約殘劑的人。我在名簿上看到我的名字,果然不在中間,而在列表的最後一個,的確是稍早剛剛才寫上的;換句話說,一週前我打電話來預約,根本就沒有被那個老護士給寫進去哩?大概她認為太多人排隊根本無望排到,索性就不寫了吧。護士開始打電話通知這個名單來打殘劑,然後,只打了三、四位,剩下都無法打了(殘劑不夠),換句話說,如果我沒有親自到現場,我也不會被通知。

這位醫師見到我,笑說,哎,你是幸運的第一人,昨天政府已說不能打別人剩的殘劑。但他不知道的是,我並不是第一個,我原本是「最後一個」,是因為我「努力等待」且爭取、厚臉皮坐在現場,讓護理師看到我,所以直接從櫃檯叫我的名字。

這可是教了孩子不少事情呢!

先打,過年期間,若有疫苗的副作用,就能充份有時間處理,但,此決定並非沒有缺點,有一個嚴重的風險,一個星期又兩天後的星期一,我就要打麻醉做胃腸鏡,這位醫師說,疫苗後,有15%左右的人是在第二週才會有心律不整的問題,心律不整會不會造成麻醉有問題,難說?但是人生就和醫師本人匆匆忙忙地打電話、看診,講1234點一樣,好快,太多思考判斷,真的也沒辦法說得準什麼是什麼,只能盡量的、盡量的在每一天,生存下去。

打完,已經11:40了,一片歡喜,到真福記烤鴨,買1.5隻,這是以前家隔壁隔壁的老店,我不吃肉了,但可以感受孩子們與弟弟和爸媽多麼喜悅,最喜歡吃那辣炒骨頭再加高麗菜,買了$1700(其實一隻鴨只要$700可見我們加買多少),再買池上便當,且幫兩個小妹妹買炒烏龍麵。

這一餐吃得很過癮,桌上整齊擺上這麼多麵皮、醬料、蔥,兩個小女孩吃炒烏龍麵,爸爸開心的說,他聽說,一個餐館要旺盛,主要可觀察它的桌巾換幾次、換多頻繁。那,目前的鄰居一定會知道我們這個家很旺盛,因為一天的「垃圾袋」就拿出去倒好幾次。但,這麼熱鬧是因為沒有住在一起、每天工作還有上學,畢竟現在是寒假,而且即將出國,才這麼歡欣,若是平常日子,不只時間忙碌,心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Quality Time就是此意思,我們正在我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之中,現在進行式。以後難有這機會,但,「曾有」即是有。

下午五點,莫德納疫苗完全沒症狀,傷口連感覺都沒有,早上還有點涼涼的,現在連紗布在那邊感覺都沒有。下午累,很有可能只是因為今天沒有喝咖啡,人是這樣子的,在舒服的時候,不會想到不舒服有多痛苦,現在只是覺得,就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沒問題的,很難想像自己會被麻醉失敗、心臟脆弱,或什麼有的沒的。可是不舒服的時候,即突然覺得山崩地裂,完全無法跟平常一樣做事,只想調到舒服的狀態,怎麼一小小的微微的幾公里的跳躍都跳不過去。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家庭的新年,這兩天,昨天是哥哥負責洗碗,今晚則是妹妹洗,小姪女也搶著一起洗,將全家人這麼多碗盤一一洗好、放在架上;洗完以後,擦完桌子,大家繼續在餐桌上,妹妹趴著畫畫,哥哥還在處理他的影片,今天他成功的上傳至YouTube,並開始宣傳,在我允許下,他刷卡買了$240台幣廣告,他說不夠,找到一位有幾百人關注的國中同學來轉寄,晚上,他也想用抖音。

晚上,哥妹終於都放下手機、離開電腦,妹妹拿出她國中的「千單」(1200個單字簿)開始背,她說她背了三十個了,從一號開始(一號好像是「baby」),然後哥哥與妹妹輪流問他們奶奶單字。可愛、溫馨。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1:15p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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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