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們的搬家日,正當其他人正愉悅的期待農曆過年前上班最後一個星期,我們卻緊張著,而且,今早馬上發現,今天不只忙搬家!為了在這星期六可以趕在依政府規定的12周後打第三劑的booster疫苗,今早才驚醒想起,我應該先「訂位」?搬家忙,專案忙,情緒忙,居然,忘了、約、疫苗!連忙上網看,發現上一輪(第20輪)已在我忙碌的這幾天不小心在前天已經永遠的溜走了,下一輪開放,得等後天,且,最快也只能約到,過年以後。我是過年後的第20幾天就要起飛,而最快要到過年後第7天(初七)才能打疫苗,非常的緊迫。
沮喪,這比什麼都重要,比健康檢查、胃腸鏡或搬家都更重要,打疫苗,帶著三劑出國,和只打兩劑出國,是不一樣的,可是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呵。一大早我瘋狂的試著「補救」,打給認識那家診所,她們不耐煩的說,禮拜六沒有打BNT,或是最晚打到禮拜五之類的,所以禮拜六要約得去找其他地方。
搬家的第一趟,他們先將我們封好的紙箱搬走,看我還在撕透明膠袋,「差差差」的聲音,搬家先生忍不住問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的確沒有,我將剩下箱子裝箱的時候,因為太緊張,很快的就滿臉爆滿汗水,好不容易把房間弄成一箱一箱了,好像都成箱子了,他們卻一口氣全都搬完,還好,搬了一些以後,他們就說要出發去淡水,意思是說,我們有一段時間可以趕快「趕進度」繼續打包那些剩下的零碎的物品。不過,你許願希望我們去旁邊的南港軟體園區吃個早餐,最後一次啊!於是我們四人就到園區二期的二樓,在郵局門口大膽亂停車(要離開,什麼都大膽起來)。這地方一大早就有油飯、滷味、便當等,孩子仍吃旁邊的摩斯漢堡,再加杯咖啡,快樂在這挑高的地方、四個人座的沙發座,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去補買小紙箱,不夠,又再多買了五個,還是不夠,最後,再多買了五個大箱子,應該就夠了吧?回來之後,第二趟之前,我們即把箱子都塞滿了。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呀?源源不絕的,從各個角落、櫃子的深處,一個一個冒出來,拆開了最後一個大紙箱,把我們之前囤貨的所有的酒精都放進去,馬上就讓它半滿了……而今天第一次感覺「我們真的要離開了」,是發生在看到房間「空了」,第一間空掉的房間竟是主臥室,只剩一地的棉絮和灰塵,走進去講話都有回音──看到這麼小的房間空間,真不相信我們那時候居然就這樣搬進來了。
果然,第二趟的時候,孩子們都吵著要趕快去淡水了,因為隨著家具越來越少,他們在空屋裡什麼事都不能做。但他們不想跟卡車過去,於是我們就送他們到象山站,看到兄妹兩人一起走進象山站的5號出口,是一座摩登的白色海螺狀的入口,後面的背景是淺藍色的台北101,真是心曠神怡的畫面,看他們走下去,如他們說的:「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來這個(舊)家了。」
回到家前我們買了cheese蛋糕,已午餐時間卻還沒吃午餐,回到家,家裡的燈火依舊通明,但卻空無一人,家具只剩不到一半,裡面的內容物都不見了,此時,心裡一陣的空虛,稍拂了心裡一下,這是什麼感覺?我分析,主要是「孩子不見了」,孩子不見的家,就讓這個家像極了剛搬進此處那時候,剛離婚,我精心的佈置這新居,只希望或許它能有點幫助,離開那個不好的回憶──那時候,孩子仍在極度震撼中,於是那一個月,我默默的把這個新的地方盡量的用好多好多的聚光燈給點亮,然後帶領著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去IKEA把家具買齊,第一次去,可能只是喊個夢想,到第10次去,真的,孩子們也很開心了,他們真的正在一點一滴的製作一個家、打造自己的房間。而現在,這個家的燈,今天,還是這麼的明亮、漂亮啊!我突然想念孩子在這裡的聲音,曾在這裡度過了兩年半,難怪人家說,金窩銀窩不如家裡的狗窩,這個窩小,但就是我們的所在,不到離開的那一刻,我永遠都不知道啊。
當工人回來準備辦第三趟,幾乎所有的箱子都包好了,整整齊齊了,地板也開始掃,這個時候,除了搬出去之外,突然間,我的心裡面,竟然沒有一點點的空了,反而開始充實起來,充實什麼呢?我們整理著這個空屋,是為了下一批人,可是,我們好像也在為著我們自己的未來在整理著,於是,這就是我們第一次看到我們的未來可以如此的整整齊齊,就如同這個房間,經你清理後,亮晶晶又閃閃的。
最後,第三趟結束,搬家工人竟說他們車子裝不下!於是必須留下了妹妹的沙發,妹妹大氣度的說「沒關係」,但想一想,又掉淚的說,覺得為什麼每次都是妹妹擺最後,她的衣櫃沒帶,她的沙發也要不見……後來,我把沙發從梯廳搬回來,暫放在餐桌下面,一樣明亮的地方,此地,沒有家具顯得更亮了,我們兩個人坐在那邊,吃早上從南軟買來的蜜餞,還叫Uber Eats,此時,補叫Lalamove來載剛剛那批載不完的。
後來,Lalamove送來了一人,已過世的奶奶的五斗櫃,一人根本無法搬動,兩人都很勉強,非常非常的重!且在另一邊必須要有人接,怕過去以後沒人接,徵求爸媽與弟弟同意,這位大哥也說他可以代為丟掉,於是再貼給他300元,請他丟掉了這個五斗櫃。後來我帶著這位Lalamove大哥到了我們松山倉庫,將我的英雄爸爸書好幾箱、硬硬實實的,疊上去原本已在裡頭的其他書,我真的有太多賣不出去的書,疊在倉庫裡,但我看著看著,卻充滿成就感,我從來不認為那些會有一天全部發霉送進垃圾桶還要被搬運者咒罵:「這麼重!」,我向來都是可以很真實的想像著:有一天,這箱內多少本書,就有多少人會在他們客廳、書房攤開在讀,然後慢慢的放回去他們書櫃的某個重要的位子。
回到舊家,浴室的東西仍在,我拿兒子不知哪裡來的小瓶洗髮精,其他悉數都和以前一樣,再次洗了最後一次澡,等搬家工人再拆了最後一批IKEA,我們就在大約10:15出發,快到了淡水河下游,搬家公司終於到了現場。最後計算此次搬家,原本大搬家公司報價四、五萬,他們只要1萬8千元內。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50a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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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