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照樣的忙碌,先完成國語日報的文章,這篇寫得蠻順的,現在寫的和以前略有不同。上上一篇還不知道要出國,用我的標準的寫法「當年爸媽帶我去加拿大」然後轉到「現在孩子在台灣公立學校念國中」,我以前寫這樣的文章是希望一邊趁還有模糊記憶時儘快回憶當年、立體化當年的回憶,然後用這篇文章來想辦法改變現在的孩子們,即便學校的制度、整體的氣氛沒辦法修改,至少我在文章裡面已盡力的寫出我的方向。可是,現在我自己和孩子們已經要出發,加拿大的高中時期已從「回憶」變回了「現在進行式」,所以這兩篇都寫得相當有希望,熱情無比。我自己也意識到這一批專欄會是我的「最後的專欄」,後面應該還會繼續寫,但寫法大概就不是這樣子了──這一段最後一段「孩子還在台灣公立國中念書」可以wrap up成一本書做為時代的見證了。

我也寫完第三次日記型離婚影片的稿子,這世上要「如何忍耐」,相當豊富,但還來不及上去,我們就準備出發到高雄,主持在高雄的紀錄片,隔天回到台中再辦一場紀錄片。

站在高鐵廁所外面等著時,我突然想到,如果是在國外,我就不可能這樣子「站著發呆」,我一定不會背向來來往往的旅客,而是背靠牆,且找一個相對角落處、不讓自己明顯曝露;在台灣這裡其實超級安全,因為「全都自己的人」,不會因為外貌而被針對性的攻擊。可以想像當年回來玩,一種「回家了,安心了」,現在住了17年台灣,已經安全習慣了,想起上次說的,在台灣這裡,如果只是享受、吃東西、住好的,四處走一走,這裡的東西便宜,人情味濃,都自己的人,其實非常的愜意,但是,這裡的一種被封住、沒有大進步,民眾對高階、知識份子、成就已失光,讓我覺得沒希望;而沒有希望分成兩點,一點是我自己機會少了,人生最後一搏,在這裡我再繼續做什麼好像都索然無味,前景沒有太多;第二點是小朋友,小朋友是未來,在這裡完全看不到適合我家孩子的「軌道」可以幫助他們做長大前的最後奮力一擊,當然,出了國也不見得可以,但我看來、至少有機會。

所以,出國,並非全部像你說的只想把孩子們走過我小時候走過的這樣的懷舊目的。

你很開心的看著手機裡的高鐵車票說,我們原本要趕12點的車趕不上,只坐到12:40的,沒想到它居然和12點同時間抵達高雄,在車上我竟一直昏睡,不懂為何這麼累,原來是今天沒喝咖啡,睡到經過了台中都不知道,到了台南也醒不完全;後來你又開心的說,兩人的南北高鐵票就要6000元,這次加了旅館也才7000多元,且旅館前面是中央公園,非常的寬敞的大窗。你說,如果沒有你,我就好像失去了一個指北針,是真的。

而且我今天才知道,在高雄的旅館有一種「點心吃到飽」的文化,只要買了早餐,下午、晚上都可以來點心吧吃到飽的點心,這點心吧竟有八、九樣非常精緻的冷食,包括韓式的貓耳朵、麵、鮪魚沙拉、西米露等;這就滿足了忙到哪裡都無法去逛的我們,雖無法出去吃小吃,這個二樓的彎彎沙發,溫馨、陪伴,替代了暴飲暴食。

帶著布條等物出發,原本看地圖是10分鐘會到,沒有想到,繞了二十多分鐘,卻還沒到,司機說,因為這個時間會塞車,但是剛剛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塞車,想到以前跑客戶的時候也至少有一兩次在高雄沒有打開Google Map看清楚,就被在載遠了,今天剛剛忙著聽寫文章、拍路邊的車流和大樓動作影片素材,抬起頭來才發現已過了20分鐘沒有抵達跡象,我和司機大哥抗議,他的反應讓我更確定他是故意繞遠了。

走進南館,是一個非常大的廣場,這麼大廣場在這個黃昏當然有些孩子在上面跑跑跳跳,整個廣場都是孩子的聲音,我專注的往前走,到了一樓,是一個階梯式的大學教室,夥伴們到了,熱情的為大家買了一人一個超高級的200元便當與一杯飲料,這時候雞蛋爸爸來了,看到他的小小的女兒,看了都心碎了,這個小小女孩非常非常的可愛,但卻因為前任照顧方過於neglect而延遲成長一年、正在早療。

每次有孩子來身為主持人的我就會緊張,我壓力更大的要把這場子弄得讓他們可以更開心,這場高雄場,來了60人,應是目前最多人的一場,黑頭鑽動,相當溫暖,今天有律師,有以前很照顧我們的記者(當時認識時,我還沒離婚),又看到了一些彩蛋,看到今天晴天媽媽淚眼看著鏡頭說的話並沒有指控而是試著猜想為何孩子當年會不願見她。我也默默的看著夥伴,我發現,因為因為他還在戰鬥,所以他還會不斷的找案例,又有至少五個新個案,我特地坐到前排再看個仔細,都是類似的───有的附令人心碎的看不見孩子的大哭影片,有的是參與者也是助人工作者。但我觀察到自己的心態就已經不一樣,我因為已經完全「沒事」,我變得回去看整塊,試著包起來,看它是什麼意義;所以,或許只有我會去想這代表什麼「機會」,而其他的夥伴仍繼續在「控訴」。但這「團隊」本來就是以上兩種人皆需要。

今天我特別讓孩子除了在台上回答問題,還自己當「小主持人」。這是我今天最開心的事。我認為,就像童貝里十幾歲就在聯合國做環境宣言,這孩子未來可能可以是這個領域的童貝里。從這幾次我刻意安排並延長她上台時間,感覺到她可以藉「在台上面對這題目」來治癒過往所有的不愉快。全台灣至全世界,這麼多alienation,大概只有這個孩子有這殊榮(也剛好只有她媽媽剛好參與推廣此事),而其他孩子是完全沒有機會的。這樣想,就會很開心,這孩子真是一個幸運的孩子,而這位媽媽的家也因此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站起來,也從哪裡發光!

只是有一點點悵然,明年二月就要到加拿大,和這些朋友一起在台上的日子也不多了,而且,事實是,離開以後,就沒有這些熱鬧了,在國外,一定是比較孤單,即便是一起開會,所有的群眾都在電腦框框裡。這是我可能想念的地方。我可能要用這個當動力,在國外蓄積更多人,在國外辦,或,一次回台灣辦幾百人的大場!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03a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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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