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位白色帽T、藍色牛仔褲還斜揹一個黑色小包包的女子,也趕在週六剛開門就走進摩斯漢堡,我遠遠看到這位身形略為臃腫的女子,看她散發著一種閒適,便憶起了我自己最初最初(還沒結婚時)對於結婚的想像──一位穿著和我家孩子同學校運動服的兒子去找她,果然,是一個媽媽來著。看著看著,我就想到,如果小時候我的家人沒有愛與包容,那我就不會對婚姻或愛情產生美好希望,那麼,就像我那些網路朋友們,不會去追求愛情與婚姻了。

今天與哥哥早上對一下才發現他的刷牙習慣非常不好,身為爸爸的我就擔憂起來了,他的理由是因為「晚自習」而沒時間刷牙(笑),所以希望停止晚自習,這樣的找理由聽起來荒謬,但我又發現,當我們大人又急又無奈,他自己就露餡──其實他知道他自己的荒謬了,他也是一邊在開玩笑的。吵吵鬧鬧中,我想我在出發去加拿大前,必須有個認知──那就是,我其實是跟著「兩個火藥庫」一起出國的(或者是三個),這種事情無法被記錄,也沒有意義被記錄,但我必須一次讓自己認知此事,我手上的牌就這樣了,而我必須在其中找到意義:出國全是新的,再怎樣都是獨特,一定找得到意義。

我們買了甲上蛋餅回家,小瞇了一下,此時,我做了夢,這是近期最清楚的一個夢,夢裡的地點在兒時舊家的高腳床二樓上,沒錯,以前小時候的高腳床,我和弟弟輪流睡樓上,我身體還小小的,所以在夢裡,那床仍是很大,坐得下好幾個人,而我的正對面靠近床的出口,坐著一位女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她戴著口罩,旁邊又另有個陌生女性也坐在旁,是她的朋友。床下感覺是鬧哄哄的,應該是過年期間家裡正有客人來,突然,有一個旁白問我,你知道這個人(指那口罩女性)是誰嗎?這時候她脫下口罩,我一度以為此人是某位我也不想見的人,沒有想到,是「她」。

是那個沒有緣分的人,這次,非常罕見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她的眼睛沒有特別的情緒,嘴巴顯示她正禮貌微笑著,這表情的意思就是要和解,或是懺悔?我心中有點欣慰,真的嗎,可以這樣子,也好呢……我們走下樓,下個鏡頭,我已經坐在餐桌,那餐桌也是舊家的深紅色的桃花心木餐桌,中間嵌一大塊玻璃,我面向外面坐著,旁邊往來的是來家裡拜訪的客人,我去找孩子來一起,兒子還是拒絕不來,你也已經不見了,女兒也不見了,剛剛那女性站在她應該坐著的座位旁邊,旁邊還有幾位與她隨行的人,一位男子沒戴口罩,此男子我也覺得面熟,好像是我的以前的員工?此時我也不想特別看此人,那些她影響過的人我就當瘋子一樣,不必再認了,可是,她也沒有坐下的意思,此時我手上接到一塊禮物,是某餅盒,紙做的,盒背面寫滿中文字,我以為是她寫的,看一看好像又是我寫給她而她又送回來的;下個鏡頭,她就已經準備要告辭,仍很有禮貌頻頻點頭,打開以前家裡的那個鐵門才發現,哇,外面電梯前的梯廳已擠滿了都是人,都是她帶來的,此時我才知道我又被耍了,又被當作工具,被宣傳一次。

等她離開,我去問我爸爸,是誰邀請她來?爸爸說早上有一通電話打來劈頭就問劉喬治在家嗎(這稱呼也很奇怪)?該夢就做到這裡,醒來了,那夢太清楚,以為是真的,醒來後的清醒和夢裡的清醒沒有兩樣。我和你說此夢,你問了我一個很好的問題───如果對方死掉了,我有什麼感覺?我說,我是一個作家,已視此事為一個「悲劇」,悲劇本來就是美麗的,也就是說,不否認曾有的美好,當年我是愛過的,後來10幾年的苦痛也確實的存在著,我自己寫兩本書,頭一本是求婚的書,後面一本就是那五十萬字的小說,兩本都是真的,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所以沒有什麼感覺,但我知道無論孩子們現在怎麼表現,他們都會被創傷,所以我也非常想的保護孩子們──當然,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我只能說,我們真的是幸運的。真是非常幸運的。

孩子去上學(他們其實是去參加學校運動會)的週六真正好美,過了中午,才真的全部醒來,一路開車去接女兒,剛洗過澡的身體的毛細孔全部打開,天氣涼涼的,過午的天色在陰雲下仍然很明亮,街上就是週末的樣子,沒人,學校附近也不見瘋狂的家長,我輕輕停好車,還叫了一個外賣將913茶王輕輕送進車窗,外面天氣又更陰沉,沒下雨,眼皮已很難保持掙開著,我再睡了一次,一邊睡一邊思考我要寫什麼,我要拍什麼,最好是連上獲利模式。

接到了妹妹,還要等哥哥上數學補習班兩小時,應該先送妹妹回家嗎?我突然起意,要不要來個父女的「小約會」?才發現,那麼久都沒有「小約會」了!以前每次哥哥去補鋼琴,妹妹留給我帶,我就會帶她去京華城、微風廣場這種地方,尤其微風廣場,停車在地下室,搭同一個透明電梯上二樓,和小小的妹妹指著外面的那棵假樹。今天,同一路線,妹妹說,知道啦知道啦,就是那棵樹,樹在那裡啦!到了二樓,星巴克不見了,變成一間Paddock,小約會當然就是要吃小蛋糕啊,她們有三種小蛋糕,妹妹選了紅莓優格派,粉紅色的優格,堆的高高的成為蛋糕主體,主體上面再鋪薄薄一層深紅色、吃起來QQ的凝固的草莓醬,最下面再鋪上深黑色的巧克力餅,裡面嵌著切一半的綠色葡萄,再加一杯鳳梨芒果優格飲料,在我要求下,妹妹跟我去坐走廊上的那個兩人位,那是以前我們愛坐的位子,從旁邊的玻璃大窗,看出去是微風廣場的逛道。

當然,那是和她媽媽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在她還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公司有賺錢,這種民生的小花費,都可以盡量的不用動腦直接買,沒有任何東西太貴,只怕沒人和我一起吃。但現在不能了,今天吃的很勉強,不過,和女兒的小約會總是美好,特別的是,女兒一直用叉子遞給我吃,最後的幾口,她堅持她再也吃不下,要給我吃,無論怎麼說她都不要。飲料也是。我看到了未來的長大後的妹妹會怎麼對我這個爸爸了。

我提議,來,到樓下專櫃逛一逛嘛,以前曾帶她走過,現在她長大一些,可以和她說LV、Gucci、Chanel,一一細數完了卻順便跟她說妳不需要這些,當妳有智慧,不必仰賴別人眼睛來成功。我們看到一幅兩層樓高的廣告特別有趣,像一個人站成等腰三角形,妹妹站在前面拍張照,成為這次回憶。到了日本書店,她馬上去找了一本畫畫的書,屁股一坐就開始看,回到小女兒的樣子,我又開始擔心,怎麼她還在看這種繪畫的書呢?我經過了牛頓的這些科學書,感歎不已。

我買了兩本溫哥華旅遊書回家,後來哥哥已經開始看了。我今晚發洩式的吃太多,已是連續第二晚,吃到整個人很不舒服,而且是沒營養的那些炸臭豆腐、客家小炒豆干……。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8:00pm angina level 0.8、11:30pm angina level 1.2;服藥:12:30am took coxine 10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歡迎點擊這裡追蹤本站,收到明天的續集)

(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