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吵得震天價響,我在這裡依舊是滿室清香。」看著兩個孩,我可體會為何有些人終生不肯出名,有機會給他他都不要,發表作品也都要匿名低調,就是因為──他珍惜著這個滿室清香,人活一輩子我們既然可說所有鈔票都帶不走,那所有名氣也都帶不走,好名聲壞名聲最後不如自己每天一呼一吸所聞到的「皆是香」!

在離婚市場我有一個特別的起頭,時間上的深耕,在這個市場講道理沒用,那麼就將聲量(名氣)衝到最高,然後我只需要自己注意自己是否能「依舊滿室清香」。

今天輪我在早上9:00施打COVID-19第一劑疫苗,我是44歲,第九類,打BNT,是不是需要寫遺書?它是有風險的,不高,比喻它成搭飛機出遠門,去很遠、很多天,有時會希望「先寫好遺書」,但是後來都沒有寫,為什麼?因為「出去玩」本身就代表有很多正經事情因它而延遲,所以有點希望能「把正經事先提前做完」,於是,一個勤奮者如我,就會在旅遊前,花時間在「先把事情做完」,所以我拚命準備著後續因為疫苗而發生的身體不適無法工作,預做了好幾天的事,卻不想預做「可能掛掉」的準備,或許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很多人真的感染了肺炎、送去隔離了,卻不繼續做紀錄,包括作家或網紅。

或許大家會以為我早已準備好一些告別信,對每個人有最好的交代,其實並沒有。我留下的只有「密碼單」,甚至連密碼都沒有寫完整,若要知道我所有密碼可能得四處拼湊。我人生一直在往前趕,所以若最慘的事發生,只能靠這套寫了近三十年的日記,來代替我說話了。

為了打此疫苗,已早早在昨晚10點多上床睡,睡不著,到了11點多兒子出現在房門口,說他失眠了,燈也被他打開,我說爸爸明天要打疫苗需要休息。聽說兒子後來一點多才睡著。早上5:55我準時被鬧鐘叫醒,妹妹準時上學,但兒子因睡不飽又鬧請假,距上次不到一週,我機會教育我以大人身份要說誠實話,我能做的就是告訴校方與老師昨晚沒睡好,其他誇大的我皆不能說──雖在風雨中,我依然堅定、溫柔,緩緩地告訴孩子,再休息半小時再討論,我堅持絕對不准亂編理由,合理的框架內尋求系統對我們的體諒,這樣才有機會調整自己、回到系統(學校)讓地球繼續轉動而不是災難式的破壞了自己的所有未來。只是我不禁感嘆,為什麼要在打疫苗的這一天,發生這麼多事?

才發現離婚後,一切還沒有結束,離婚的人就是會繼續的辛苦,只是,這辛苦的同時,我也在享受著過往13年折磨、離間的婚姻中從沒有享受過的父子、父女之情,真的要謝謝孩子,一段不好的婚姻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是骨感的,唯一的方法還是用自己身體去接下挑戰,絕對不是當一個幸福的爸爸well off就好,得拿起(想像的)戰鬥盾牌,堅強自己,壯大自己,武裝自己,才撐的過未來的風雨。

對一個爸爸來說,孩子不上學,地球就好像停止了轉動。孩子一去上學,說也奇怪,地球就馬上開始動!我今早是只有半個地球在動,但沒想到女兒出門後沒多久來了一通電話,以為是哥哥老師,沒想到是妹妹,說她流鼻血不止,公車將她原班送回,其實今天出門前妹妹就已說過她可能流鼻血,我與她模擬了一下如何在戴著口罩繼續的止血,她描述,上公車後沒多久,坐進最後一排最角落位子,很安全吧,那一排都沒有人,不料,坐下沒多久就開始(如她預期)「爆血」,好不容易止住血,回到平面的路上,又再爆了第二次,這一次就讓她無法下車,直到過了兩站公車,她沒有衛生紙了,走到車前半向一個阿嬤借衛生紙,阿嬤看到小女孩嚇一跳,趕快把所有衛生紙和紙巾全給她,來來來,還跟她建議今天不要去上學,搭原班公車回家,司機也認同,妹妹坐回到原本的位子,仍在流鼻血,此時必須拿下口罩了,直接壓著,因為口罩全都是血了,已經換到第三副口罩,她這班公車人又特別多,直到上橋才止血──回到家,才講兩句,她就流下了眼淚,但她又馬上忍住了。很不捨。

我跟妹妹說,今早一定得去大醫院看個清楚,一直流鼻血,兩邊一起、流不止,膝蓋皮膚也有怪怪痕跡,一定得去抽血,我說服了她。後來哥哥也恢復了,和他有一段不錯對話,我跟他說,覺得失眠睡不飽而倦怠只是表面上的,根深柢固的到底是什麼,哥哥很聰明也很強壯,美好的人生在前方……我繼續感到奇怪,為什麼今天這麼多事情?今天打疫苗啊!

人生沒有什麼是照著我想要的模樣出現,我只能在「縫隙」中休息一下。

十分鐘前我抵達門診處,位於一樓,走進去,門口一位護士先量體溫,給我表單填寫,這就是那張知名的「小黃單」,為了寫它,我的字體特別工整,知道以後會一直拿出來這張。然後去掛號,當然不用付費,它就給我了「9號」,人數蠻多的,志工與白護士一樣多,和一般門診不一樣的是人都走來走去,很多人臉上笑咪咪的,很多是帶了圓帽子的老人,想起,看「產檢」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氣氛。

現在心情是,不怕疫苗了,只想「get over with」快快過去!「叮咚」一聲,9號到,我轉開門把推開門,有人坐護士前正在打針,大概是我的前一號8號;醫師示意我先坐到她面前,問我有何過敏、有何症狀,我就細述我第九類等等,她竟說好啦好啦沒什麼嚴重就不用再講了,我到門邊的護士那裡問,可否學其他人那樣拍一張「打針照」?護士嚴肅的告訴我醫療行為不可拍照,我只好拍一張她正在準備東西的合照作為私人紀念,護士一邊說,紅腫的話冰敷,不能壓,不能揉(後來知道是因為此疫苗特性容易碎裂,不能亂壓)問我要打哪一隻手臂,我說通常是哪隻?她說通常是非慣用手,但我仍決定打右手,因為我向來無論抽血或打針都是這手以免和左手(心臟)痠疼混淆,捲起袖子,她的針頭以一種比以前「更不溫柔」的速度靠近我的裸手臂,沒有聲音的「扎」下去,就結束了;由於要打進肌肉層,針頭必須和皮膚接近90度直直刺入,然後安了一個紗布上去,包好,就送客,順便說在外面等十五分鐘觀察「就可以自己走了」,此時我竟然在想的是──—

她有真的打嗎?我沒有馬上離開,檢視了工作桌再好幾眼,看起來是紫色一條的針頭,疫苗劑是在另一個容器,看厚度有可能有保冰功能(雖聽說那疫苗在室外可保存兩小時)?看老半天,都沒找到「BNT」三字,說真的這麼冷淡的工作態度,一個人確定一切,沒有第二個人幫著確認,到底有沒有打或誤打,沒人抓得準。當初選大醫院的好處是團隊合作某種機制,缺點是草率官僚。我在我與準備中的護士合拍的照片中看到牆上有貼「今天打bnt」,所以應該沒拿錯啦。

返家,就是「沒感覺」,身體沒有任何一點不適,我接下來行程:帶妹妹到醫院看她鼻子,因為是臨時掛號,等了好久好久,在沙發上我與她有說有笑,自己也打了一盹,沒想太多,到了下午,送孩子們回學校,我們往前開,先在錦州街上買了一包不好吃的雞蛋糕,轉角看到另一間冰店,我們一人一紙碗的刨冰,停在中山區某一後巷的某一小公園旁邊,吃完後,我突然就睡著了,這一睡不得了,一睡又睡,醒來又睡,醒不過來,算一算,總共竟在車上睡兩個多小時,還做了非常真實的夢,碰到與貴人報告,報告我正在做的Not Alone網站,就是一個很尷尬莫名其妙的場面,我心裡很難過也很在意,醒來,我已意會到這可能是疫苗的副作用──昏睡?然後又馬上又rule out此可能,因為,我今天早上和下午都沒有喝咖啡,當然極睏啊!

不過,下車的時候,真正的副作用來了:打疫苗的手臂開始痛了,這個就不是咖啡因的囉,疼痛的感覺和練肌肉隔早的疼痛有點像,但沒有比練肌肉這麼痛。看文獻,打這種疫苗,有這麼一個小小可能是把疫苗不小心打進靜脈,而以這種疫苗來說恐會造成嚴重副作用,為了怕打進靜脈,醫事人員會做「回抽」也就是將針頭收回去一點點,確保沒進入血管再放藥,聽說這動作會造成疼痛。最近有一國家建議打新冠疫苗必須做回抽,可是台灣好像說目前不用回抽,今天看那護士的操作應該也沒有回抽。

帶著一個昏昏沉沉的我,坐等著孩子放學,這時候才發現注射完我都沒有喝水,趕緊買來水。總之,今天一天都不是很閒(不過倒也沒不順),今天打疫苗,但剛好打疫苗之外的事情也超級多,讓今天非常怪。孩子來到餐廳,喔對,這是我第一次「內用」,但口罩戴著緊緊,他們認真的各自拿出功課來「衝一段」,我也在旁邊另開一桌自己打電腦進行我自己的「衝一段」,和他們說好6:30出發回家。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1:30p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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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