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不會賺錢。比特幣有好幾次機會,其實可以將錢打進去,我也真的打了一次但打了少少。如果我過去兩次機會,一次在高點9000元(現在當然已是低點),一次掉到3000元,我加碼上去了,那我現在的狀態絕對就不是這樣子了。但我現在每天打開電腦,看的不是哪個「投資」(我總認為它是賭博)的數字或線圖,也不是投資人所必須知道的世界大事,我反其道而行的去看一張什麼連結都沒有的純文字檔,在我電腦的桌面上,叫做temp3,上面寫著我目前正在進行中的幾個「了不起的專案」。看著這些專案,我修修塗塗、增增減減一番,好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瞇著看了幾回。去年同期我可能一週看一次(那個文字檔),現在我是每天「看好幾次」,連自己都發現怪怪的,不能再這樣,它「小」且「慢」,未來不知在哪。雖然做的事情是在幫助人的,是有意義的,但無法賺錢。
早上悲觀湧上,因為昨天再一次換藥,換成新的鈣離子阻斷劑,但早上起床上洗手間一躺回去馬上就發作,正是以前每次都會發作的時間點(每次都是躺回去才開始梗),這次大約升到0.8級,然後我調整氣息、讓自己緩,就降了,我又睡了一下。這實在危險,或許換藥根本沒「換到」,換藥根本等於是「停藥」,但還是想試試鈣離子阻斷劑,它才是心血管痙攣的標準用藥,除非……我不是痙攣?是傳統塞血管的心臟病?但振興醫院所做的800切心臟斷層掃描只塞25%,但它真的不會有錯嗎?
所以悲觀湧上,我或許已經無力再做任何事,不能再做任何複雜,我只能簡單的做「下單、不下單」的思考,不過想想,「下單、不下單」的思考,即便賺了一些錢,也沒辦法讓我整輩子啊,中間若有閃失,低迷了,我會更慌,在沒有現金之中驚慌的找工作然後會更慘,所以仍然應趁現在仍有存款趕快做一隻可以長長久久的金雞母。或許,我的思考應該改成───有什麼方式可以讓我不必自己深入太多,它會自己動的,這才是我應該做的,對不對?
另一個悲觀更有趣,昨天本來想在Clubhouse上面分享──當有一天,臉書廣告可能都變得沒有效,我的所有「需要靠網單」的事業將被迫全部停止。因為我並不適合下Google廣告,我向來是以文案來賣單,所以,我可能要回到那種行銷漏斗最底層的賣單方式(也就是業務電訪、地推),這才是較穩當的手法──還好我還有電子報名單。
今早感覺像一張薄紙,隨時可能「跨」過去發作。先刮鬍子,覺得不太舒服,趕快坐下,感覺到大約到0.8級,坐好一陣子,沒事了,去刷牙,刷完後想洗孩子眼鏡前就感覺不適,趕快再回到桌前坐下,感覺到1級。吃完早餐,和孩子們都很開心,我決定來洗眼鏡,才洗完妹妹的,一點點不適,我用各種心緒去緩它,洗哥哥的,洗完後已很不舒服,慢慢走回桌前,慢慢坐下,哇,升到了第3級有,我輕輕喚你名字,孩子也幫我拿藥來了,你建議的好,不要吃NTG緊急藥,吃長期藥來替代,我吃了以後由於它要從胃吸收較慢,我還痛了約略十分鐘,才降回到0,此後就沒事了,那長期藥給我身體的感覺就是安心安全、很強壯的支撐,不再像一張紙。
哥哥向我借手機查四格漫畫,他說要作為寒假作業的「參考」,我說,你是「想人」還是「工人」,就看這一瞬間,我問在旁邊用電繪畫寒假作業的妹妹,那妳是想人還是工人?她說她作業封面都是自己想的。哥哥也說明,他只是在找技術支持,不是要學他們畫;此時哥哥請妹妹代為幫忙畫,我大笑,「有時候,想人和『懶人』只有一線之隔!」兄妹和我都笑歪了,一邊笑一邊說「我們最近的笑點是不是比較低啊?」
最棒的是,今天到了晚上近十二點,兄妹倆竟還在書桌前面畫,兄妹有說有笑的,你笑著跟我說,看,他們現在感情變這麼好。我想也是,他們不再有「誰比較愛媽媽」或「比較被媽媽愛」的壓力,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是競爭而是互相扶持,偶爾會有暴力行為但愈來愈克制且互相體諒,不小心撞到對方或破壞了對方什麼也不還手,我再次和他們「輸出」我從他們小的時候就一直跟他們說的話:「妹妹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哥哥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本來就是不是嗎?手足容易競爭,感情是需要父母親強力的去建立的,若父母不出來仲裁而有看沒到,手足最後淪於顯性或隱性的競爭而無法在對方最需要時互相扶持,實為可惜也。
因為是緊急來看醫生,沒辦法選,又是一位從來沒看過的醫生,我又重新重述了病情,一直講到今天早上發作史,醫生說,硝酸鹽的確應該是二線用藥、留在人生往後血管真的塞住了再來吃,他說硝酸鹽應該不會有抗藥性,不過,這位醫生說,我剛拿到的這個新藥「鈣離子阻斷器」verapamil倒有點問題,那個仁愛醫院的醫生好像不應該開這個,於是他給我開另一種鈣離子阻斷劑(diltiazem),正是之前國泰醫院另一個醫師給我開的藥,他說這比較像是給心臟痙攣的。很奇怪,為什麼一樣的心臟病,每個醫生都說「其他醫生開錯藥」,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科學的世界?或,我實在不想往那邊想,是否和各醫院或各醫師和哪個藥廠關係較佳有關?
有病的人來看病,在醫院,都不會想看人,眼簾蓋一半,眼睛往下看,因為,對生病的人來說,「人」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對路面的辨識功能只剩下注意前面會不會讓我跌跤,而我腦子所「看」到的全是在這醫院大樓之外、其他的人與事。或許有些是回憶,也跑過來一起佔用我的腦空間。後來,其實是擒著眼淚的,尤其下車後走在路邊,冬的冷,這又是以前我爸公司大樓的後巷,這裡令我憶起以往人生中,還小的時候、或長大後但還年輕的時候,我曾對這世界有多大的熱望,以為自己可以做很大的事───做比這間公司還要更大的事。但現在,我是一個在路邊小小的一個人影,拎著藥,這麼一個不確定的病但誰還要笑我或給我壓力?
我決定我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我應該高興,病魔怎樣都打不倒我,你看看,我還活在這裡;我還有辦法對抗它,接下來,我拿了一個小小的畫心電圖的儀器,必須誘發「它」,讓它發作,好危險,但是我要做,我要找到原因並把它治療好。
你載我出來,視它為小約會,我們的約會就是吃便當,在車上吃完,也帶一份給孩子晚上吃。今天兩個孩子就整天宅在家了。我突然自責怎麼沒有趁寒假還沒結束好好陪孩子,你說,這是因為我剛剛看病,覺得自己快死了才這樣覺得。後來心情有好一點,因為我開始親自剪Triple P課程的宣傳影片,認真的把它剪完,交給後製去做。剪的過程,我看到這些學員對Triple P課程的喜愛,就如同後來我在LINE上面與兩位昨天認識的高中老師對話,討論如何幫忙這兩位熱愛物理的孩子,沒自信的時候,我會問你,是不是我正在做對的事呢?
我想問的是,我應該要努力的為這個家恢復「有錢好日子」,但我卻繼續的在付出大量的時間(與少量的積蓄)在做這些「好遠才能看到什麼」(而那「什麼」還不一定是收入)的事,我是對的嗎?今天夥伴將PP-MBA貼到群組上,報名者也就只有兩位較積極的夥伴,一直這麼低迷,我還可以保持希望嗎?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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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