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15歲的自己,你好。
以下是30年前的今天(1992年11月1日)當時15歲的你所親筆寫下的日記:
今天的你,對你上公立高中的滿兩個月的此時(才滿兩個月而已!感覺過好久了!)做了一些時間上的整理,其中我覺得最可惜的應該是你提到的10月4日至10月16日這一週餘是「漸漸穩定學校生活期」,此時你已經有每天中午固定「飯友」,各科都有認識一些人,不再和剛來的時候一定要交外國朋友……這時候如果你好好的繼續下去這個時期,高中生活應該會很穩定,但萬萬沒想到你突然單戀上這位Leonie小姐,你自己也發現,「Leonie期」至今天已經佔了16天,且還沒結束(後來,它大約佔掉你至少半年,後面還有得感嘆!),你認為它要結束,得等到「Leonie和你成為每天在一起的朋友」。
然後現在你在做什麼呢?下一步,你竟然一直急著想「和她說明白」,所以你既不是打算一直送禮物、寫情書、追她,甚至不打算直接「告白」,而是……想問她「妳會不會覺得我很煩?」然後,你竟然是想問她「妳確定我不會很煩嗎?」讀到這裡,我不確定你明天是否真執行這計畫,若你真要執行,我不太敢看了!
很可愛的是,你說,每次你見到Leonie,你的嘴「總是被Leonie的笑容給封住」,真的很有趣,這真的是只有15歲的男生才會發生的事情吧。謝謝你為我記錄下這些早已遺忘的可愛一瞬間。
以下是30年後的同一天,45歲的我所發生的故事,寫日記給你看:
最珍惜的時段,是你張著眼睛,卻好像閉眼睡覺一樣的自在;當我張著眼睛還能如此自在,是因為我看穿,還是「自己一個人」最愉快。
所有的「人人」(人與人)皆為一時,人生苦短,若一直抱著與他人一起合作的幻想,所有的合作都是暫時的。這是我要意識到的,都只是接去下一段合作的橋樑;所有那些被大家所喜愛的人必定都是在辛苦之中過完一生,換來幾句由衷讚許、幾滴眼淚。
和孩子過的第一個不在台灣的萬聖節,被我們猜對了,應該是附近的屋子太多,後來真的只有兩組人馬來敲門,第一組就是我們鄰居的小孩,小男生,他按門鈴按了好多下,好急喔,可是他還是耐心的等著了。第二組我們來不及下樓,開門的時候她們已到隔壁敲門,我們隔壁的菲律賓鄰居居然直接把糖果盒就放在外面,讓人拿,實在也太不傳統了。好隊友去追上那兩個高中女生,跟她們說我們糖果太多,妳們盡量拿吧,她們很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就算抓了一大把,我們糖果仍剩超多。我昨晚已經吃了十幾包糖,特別好吃的Reese和Kitkat還吃了兩包,止不住,後來懊悔萬分。
哥哥笑,萬聖節超過11點,如果還有人敲門,千萬不要應門,可能是傑克來了。這句話好好笑。我想起兒子小時候,萬聖節到香港,就是被遊行隊伍最前面的一隻好大好大的幾層樓高的傑克給嚇到變木頭。
昨晚特別注意孩子們打第三劑新冠疫苗的後遺症,哥哥說自己在發冷,好像要發燒了(後來並沒有),他說同學說會發燒(這根本都不需要同學說,本來就知道了),妹妹則說她打針的手臂開始痛。答應孩子們,因為打疫苗,今天會載他們上下學兩天。
在做爸爸志業的同時,同時不斷聽到那些即便已經經過但到後續還是很難處理的故事,包括如果有一天,孩子要回來與爸爸(自己)借錢,該怎麼辦?的確是好困難的問題,單單需要想這個問題就好糾結,但我一邊在做志業,一邊看這些故事,自己不斷地覺得「我實在太幸福」,因此也部分「鬆懈」了,或許才會造成這幾年來在這個地方「巨大的失敗」,即便我對於這個「產業」的需求及關懷「有增無減」,但是這也是我幾年來「唯一得到的」──聽到更多可憐的故事,更強化同理心,更了解自己的幸福。但(自己的)幸福不能來當作收入,(別人的)痛苦也因為無收入而無法救助啊。
今天可搭轎車上學,孩子忙到最後三分鐘才出發,沒吃早餐,身為爸爸,就會對這種「小事情」一直叨念了。唉,上學的路上是多麼的美麗,今天大晴,路上一排樹,介於鮮紅色跟深紅色之間的紅色,葉子仍很茂盛,整頭都是紅的,地上則是一排家長的車,大多是白色,青春的學生一團一團的走向學校,有人還穿著昨天萬聖節染過的髮型。我家兩個孩子再次津津樂道昨晚竟只有兩組人來敲門,這本身也是回憶。
有一種風景,美麗到你當下看,都不夠,只想永遠保留在相機裡,或透過相機永遠保留在日記裡。這種秋冬,在溫哥華路上,偶爾碰到那種整頭都是鮮紅色的樹,圓圓的一叢,地上又灑滿全紅的落葉,好幾次都想停下來車,好好的拍一張,但每次都卡在行進中的路上,怕危險,無法如願,照片都只能拍一些普普通通的。
後來天氣更晴朗了,陽光更媚,來到沙洲城市北邊水岸拍「今日頭條知識」,整排剛剛建好的城市屋,還沒有用過的籃框,球網好像新的,垂吊在那邊,滑板坡也還沒有被人亂噴漆,我在滑板坡頂頭錄下今日頭條知識,總共兩篇。我最近拚命的加速。另一部份是英文教室,好隊友說,其實不需要再找新的老師啦?用舊的就可以了,但我堅持,已和學生說好,所以我直接去找老師,運氣好,停車的時候,找到這位Kathy,她一口答應,所以我這週五不會開天窗了。
這種「每天拍」、「每週開」的工作真的很不利,一般的工作不需要這樣子,但現在我的這些工作皆必須每天都做,才能「及格」,但久了之後,我怕,在大家眼中我只有及格,即便每天都有著不可思議的粗重工作進行著,每天都是,每天都是,看久了,也麻木矣。
中飯首次嘗試全部買大統華超市的熱食,蝦餃來講,新瑞華餐廳的賣8塊多,大統華的只要5塊半,我們在車上享用,背後是大統華的logo。下午難得來接小朋友們,老地方,之前和還在念另一間學校的妹妹一起等哥哥的地方,我觀察這間學校吐出的同學,我發現,「白人」頭髮較整齊了,走路姿勢比較不怪了,「青蘋果姐姐」改穿全身象牙白的帽T,「紫色頭髮」早就已經變成白色,「大隻佬」還是一樣瀟灑,好像長得又更高一點了,「小隻佬」和以前一樣……我停在第一個位子,上車後,妹妹和我分享今天在學校發生「大事」,家政課有個ABC男生突然暴怒,用椅子對著外國女生砸破了果醬瓶碎滿地。妹妹現在的同學有包括:骨折同學、無聊同學、回家同學三人,三人都是女生,都是大陸人。她說,看起來「回家同學」是最認真的,可見現在她對於一開始認識、最黏她的「骨折同學」(有一天在路邊出車禍致骨折請好幾天假故稱之)已開始不怎麼喜愛了。我開始和妹妹說要如何小心現在在美國很流行的高中槍擊事件,妹妹聽完後又過度的擔心,我又得安慰她,有準備,沒事,且加拿大應該不會發生的。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05am took coxine 5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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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