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持續處理家裡的衝突,過程中,我看得蠻清楚,「廚房」是我的致命傷,事實上,不只我而已,對於一個想繼續賺錢做事又想好好照顧孩子的單親家長(像我)來說,「廚房」都是「我們」的致命傷!沒錯,它確實也是「證明自己真的做得來」的關鍵,一旦我能努力工作賺錢又把「廚房」搞定,家事都沒問題了,那我就真的證明了我行,比誰都行!但,完成了證明,即可將它視為一個「沒有必要的拼圖」,因為它除了負責證明我可以做這件事,其他完全沒有用,我敢說這句話是因為我已經「過關」,我已經證明我可以做(家事),也因為我體驗過,我就很確定,證明之後,「廚房」是必須要移走的困難點,不能讓它再繼續是所有單親家庭裡的危機。
所有單親家庭的危機,重點在,很希望孩子吃的健康、吃的安心,卻沒有時間自己變花樣,單親者若失去了幫手,沒辦法像平常正常家庭兩個大人互相分工,至少在忙碌中互相關懷,那怎麼辦?我們家的孩子真的是非常好的實驗對象,因為他們真的非常非常的挑食。我應該來創造一個簡單服務,提供給像我這樣的單親家長,每一頓都讓孩子吃的下去並且營養的「外送食物」,單餐價格可以貴一點,但又不能太貴,因為形同每一天的每一餐都在外面吃了,這點我從昨晚開始想,想到一些問題比方說家長們應該會有點擔心將每天餐點外包給同一家餐廳……。
我其實還有其他的點子,比方說將爸爸社團全部結合在一起,不過這時候仍應First things first,非常著急,我立刻差不多可以著手進行這一點,幫我自己與孩子們解決吃的問題。
今早和朋友約9點打籃球,這是27年前剛上大學的時候的老球友,突然相約,直接約此週末,好幾位會來,我也立刻答應;我打籃球的手部皮膚和27年前一樣,容易乾裂,為了打籃球,趕快到網路上找「一次用棉質手套」,找到了,有了信心了,也馬上又查到家裡隔壁那家Shoppers Drug Mart就已經有賣了!太好了,我現在很會買東西,很輕鬆的將一罐礦泉水、一塊200大卡的熱量補充棒、兩隻3元加幣的棉質手套用self-checkout自己買單、帥氣的走了出去,店裡頭空蕩蕩的漂漂亮亮的,店外面也是空蕩蕩的乾乾淨淨的(停車場),只有一個人在掃街,慢慢地掃,時間彷彿靜止,星期天的早上。
離這裡大約再兩、三個路口,草皮社區中的「海豚公園」,籃板是大片木頭做成,框沒有網子,細的,滑一圈滾進球的聲音很好聽,木板上面寫著致敬Kobe Bryant的字樣,好像是新寫上去的。總共有四位來打(包括我),對面還有一位華裔老頭也在打。我們四位老朋友輪流投球(共帶三顆球),大家都是很久沒打,各自帶來的籃球皆先用球針灌過氣以後,才能打。
聽朋友說,另一位朋友某次打籃球就直接斷了腳筋,包石膏一陣子才好;其他人可能也在某次只打一下,手就受傷,腳就挫傷,還有骨刺開刀、做手術……比起來,好像我在身體上還比較OK,還沒受傷,可是我也有心臟病………我笑,來這裡打球,目標不是打得好,而是「確保今天打完之後沒有人受傷!」聊了一輪,我可以感受,這些友人的家住在Richmond這個平原地,總面積大約是台北市行政區的五分之一,從自己青少年住到自己都生了(並養大了)兩三個青少年子女,我發現,大家現在竟然都變得很注重「學區」,為什麼呢?他們跟我講了一些我以前從來沒聽過的,像是這裡其他學校可能會有菲律賓或越南的幫派!我大驚,難以相信。
打了約莫一小時多,還好先拍照了,一位先走,我覺得也先走好了,很開心的心情回到家裡,但事情沒有好轉。
下午我們還是出門了,約好兩點半,又是在憤怒的氣氛下;我們家的車子空間超大,像移動的沙發,外頭又是陽光一片,但車內又再次是很靜、很靜,沒有人說話,我問的話也都沒人答腔,問了十幾次,全車沒有人回答我「現在想去哪裡」……我只能一直在心裡悲嘆,連我的嘆氣也沒有聲音,一個方向也沒有的我,就決定來試試溫哥華的跳蚤市場吧?卻在跳蚤市場門口看到好幾組徘徊的遊民或嘻皮,坐前座的兒子也說,算了,我就轉向台灣人多的「麗晶廣場」。
氣氛這樣,我來這裡也不是逛街了,就買茶葉吧,雖然此廣場一度是台灣人多,但現在不同了,我想買一個台灣茶葉都買不到,雖掛著「台灣烏龍茶」卻是簡體字,包裝上還算老實,並沒提到這是台灣種的,所以當然就不是台灣種的了,我們也不敢買。此時,我們四個人彷彿分成三組,兩個孩子一組走在一起,你一組(走後面、很慢)而我在中間穿梭著想盡辦法拉近大家成一家人;妹妹很可憐,一直想辦法去拉你的手,但你不准她碰,碰了也不理,她的手一度掛在你衣服外面,勉強的跟著你的腳步併著走;我看到妹妹的表情很失落,臉上也發出一塊一塊的紅。今天比之前又更不舒服了,在這個廣場,剛好是圓圈的,我們四個人走了一圈,樓上再走了一圈,我覺得我自己都快要悶病了,我要自己別再讓自己再做這麼不健康的事了,但無濟於事,這整間麗晶廣場都留下了這麼糟糕的冷漠回憶,我們勉強買了三杯珍奶,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買這個,但不買,好像沒有「出口」。
這個狀態,在我們到了下一站、台灣餐廳Myst買了大腸麵線,麵線在車上打開,突然間「解開」,大人變得非常開心的說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用後照鏡一直觀察著女兒,看她既高興,又有點躊躇,不確定她是在猶豫什麼,但我知道,這時候我正在想辦法讓我的孩子們情緒穩定,準備好邁入青少年然後大人,實在不必再多這些奇怪的影響了。
沒錯,我心很弱,但我不能讓自己後半生還要為這種事情,有一半時間是黑的、冷漠的、挫敗的,得忍耐過漫漫長夜才能換來撥雲見日的明天白晝;這也是一種權力失衡的表現,我失去了對自己今天「快樂」或「不快樂」的掌握力,還得一直一直在我們經過的各處留下慘烈的回憶───今天經過Science World我就想起那一天,以後再到Buntzen Lake、Chilliwack也都會想起repectively……以後來這棟麗晶廣場也會想起,啊,誰能幫我把這些記憶移掉?
在這時候,如果我的事業還需要我很有恆心的每天做、每天做、每天做,不行,我沒有那種穩定的心情了,做不來了。我現在這麼不穩定(心情),只能做那種衝刺型的,一次搞定的。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00am took coxine 5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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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