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今天下午肯定需要一個休息時間,早上起床就一直專注修一個bug,修到中午未好,你弄了林聰明魚頭湯,裡面好幾塊鮮魚、好吃的蛋捲等,我又沒胃口了,太可怕了,身體整個在一種無力狀態,應不是生病,是心境讓自己陷在無力。下午再撿起早上的工作繼續做,寫程式的時候,我旁邊的家用電腦是女兒坐鎮,她很可愛,還在精雕細琢她那張爸爸節卡片,畫了我們家三個爸爸:我、我的弟弟、我的爸爸───離婚後的家庭生活可以這麼緊密,真的讓還在婚姻中的人都會嫉妒呢,你說是不是?所以我就算成天想著怎麼商業模式想到腦袋快爆破了,跟著外面開始陰陰森森的天色跑到很低潮,我也要記得──女兒這樣一直叫我「爸比、爸比,幫我看一下這件衣服要什麼顏色比較好看?」這可是一種至樂的幸福呢。

「開放式空間」是我們這間小屋子的特色,我們不關門的,關門的話就更狹隘了,但開著門就是聲音無止阻的亂通至我們雙耳的耳洞裡面,無論我細細的循了什麼思路想到了什麼,那個頑皮的噪音就是會硬將那些好不容易做好的「連結」又一個一個的拆了,噪音裡面全都是孩子開心的笑聲、和你開玩笑而你也盡力的分岔了你的注意力來照顧兩位想吸引大人注意的孩子們,於是那聲音聽起來真的很頑皮。我努力的繼續思考到底怎麼做,解不出來的bug,直接用「繞」的,用「另一種做法」,或就「不要做了」也行。到了三點多,我都解了──此時先停止,以免等一下再繼續測試更多又發現新的bug又得回來修。

今天的狀況是從早開始,早起的時候,兒子已經先起床,我這陣子都晚起,因為「不想回到現實」,這樣已經幾個月有了。或者更久。我當然知道這是惡性循環。兒子不需要鬧鐘就早起,坐上書桌,但似乎仍無力完成作業,他的叫聲傳來,告訴我們他今天考卷成績來不及上傳,問我們准許他亂填一通、回報老師可否?你斷然拒絕,並勸他,老實的和老師說,不然,說不定老師會要求你秀出考卷證據,交不出,就慘了。兒子也真的勇敢,廬鬧了一陣以後還真的就和老師坦白了,老師可能也發現他實在不對勁,打電話過來與他一對一,叮了兒子一連串,我們站在後面也聽到了。電話響了,來自老師,這次我與你講好了,你很有意願要「接手」管理兒子目前形成中的升學落後爛攤子,在我與老師介紹你之後,你與老師講了近一小時,我在旁邊微笑聽著。你細細的解釋了這段時間我們與孩子的溝通給老師知道,老師應該可以感受到我們這個家還算是相當正面,當兒子都這樣子了,我們依然看得到一些他的優點,比方說,他至少很老實,且,不寫考卷是因為不想在沒有念的情況下「硬寫」,也不願亂抄答案寫,希望念好之後好好的考自己才能練習到,表示他仍有榮譽感、仍在意成績及組距(排名),且今天也願意誠實的告訴老師他沒有寫考卷………。

今天更早突然地震,宜蘭那邊來的六級地震,有感,但我看到自己其實是本能反應式的、在大腦還不知道是什麼,就已經因為耳石或什麼的偵測到晃動再加上一些不尋常的鋼筋牆壁磨擦的聲音就足以讓我從睡夢中跳起來,往外跑,跑至大門口將大門打開,腿已半軟……這些都是一氣呵成,再回來叫人,地震哦,地震。真是奇怪又詭異的我。而這這特質似乎也傳給了女兒(而沒有傳給兒子),妹妹和我幾乎同一時間衝出房間,可見她也是自己感測到了。你開玩笑,看來我非常適合去氣象局上班呢!

下午我一定要讓自己心境休息,現在正在一個真的準備推出的時刻,此時我極需要「動能」,才能把這台又大又笨重的程式,用一管全新的燃料火箭推出去升空,若不太好,還可以調整,而不是已經乏然無力的就直接掉了下來、不管它了。這是我以前從沒成功過的───就是持續一件已經完成的事並使其更優化。

下午三點半,朋友這本新書的推薦序,不能再拖稿,站在廁所的那一面向外的窗後面,右手拿著手機,用聽寫的,短短的三分鐘趁著文思泉湧趕快的全部吐了出來,應該是對朋友很有幫助,寫了很多很棒的形容,那些就不多述,而我寫到自己的,特記錄在此,做為留念──

「第二十一世紀,由一場稱為網路泡沫化的經濟蕭條來啟開,卻沒有阻撓更多新創公司像筍子四處破土而出,一群年輕菁英紛紛離開原本設定的職涯,來到一大片叫做『網路』的大草原上奔跑,這大草原沒有軌道,遍地都是養份───我就是在那個大環境下,某天,來到距離台灣最高學府不到十分鐘車程的某家咖啡廳,和本書作者第一次見面。」我寫道:「第一次見面就相談甚歡,我們都是曾待過加拿大的小留學生,網路將我們的話題緊緊攥在一起──網路上面無限可能,所有的產業、所有的商務,彷彿都可以想出一個全新的點子來完全取代之,每個點子聽起來都這麼的有說服力,好像這世界可因我們的行動而改變,而我們『誰也不怕誰』,因為在那個年代,最快的成功方式已不是誰踩誰頭上,而是趕快將計畫化為行動趕快的做出來──Airbnb、Twitter、Pinterest、Snap、Uber……那些點子就在我們的眼前活生生的冒出來並變成了幾十億百億的公司,大家都發了!」

「大家都很懷念那年代,是不是?尤其後來,科技的stack(層)大致已經形成並固定,大者恆大,不易再被新創公司大規模翻轉或破壞,不過,從矽谷開始,卻出現了更多值得我們更多人追尋的東西,那就是──『思想家』(thinkers)。」

「跟遠古時代的蘇格拉底、笛卡兒、尼采這些思想家有點不一樣,咱們二十一世紀的思想家,大多都是當年的科技創業家,他們因為投資,或先創業再投資,或先投資再創業又再投資……總之,他們如今家財萬貫、手上數間公司,還是暢銷作家,手上有某個推特帳號或Podcast被幾百萬全球菁英密切追蹤,常常發表非常有智慧的『新理論』。他們最有興趣的,早已不是為什麼人類不能上太空、為什麼車子不能自動駕駛,而是──為什麼要照三餐吃飯?為什麼要連續睡八個小時?為什麼一週上班五天?為什麼基本教育要十二年?他們開始成為『人生駭客』(life hacker),第一個要『駭』的就是自己的人生、拿自己為實驗品。」

我也寫到我自己:「我自己在兩年前不幸的離婚了,如今賣掉公司獨自在家照顧兩個孩子,在大家都為我感到傷心,我居然還有一點點的洋洋自得:『這(離婚)還真是趕上流行啊』我進入了沒人想經歷的離婚體驗,我就用『離婚』搞了一間新創公司,也像這些矽谷的思想家那樣子的質問:『誰說人要結婚?誰說人不能離婚?』像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是拿自己做實驗。不過,我們也要慶祝,若不是在這個屬於我們的大時代,我們也無從這麼的放肆,你說,是不是?」

晚上我覺得頗好笑,寫了一段時間程式,做出這個匿名一對一,明明就有機會,卻「近鄉情怯」了,我想趕快脫手,卻又一直找到新的bug,我卡在那裡,一想起,就頭痛。

更晚,我將箱子裡面的三十幾本的《1的力量》用毛筆一一簽完,每一本都不一樣內容,我勾勒得比以前更瀟灑奔狂,也不知道我到底放棄了什麼,才會這麼的不在意呢?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15am took coxine 10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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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