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第一個念頭是──又開始想開課了,開課才是最直接也最容易預測收入的收費方式,我現在已看了一些「長課」怎麼運作,收集了足夠多的「離婚需求」,其實是可以開課,想賣貴一點就開長期一點的課,對離婚這個大主題,這世界也真的需要一堂超級長、超級大的課,才能解決這麼大的問題。但,我的想法總是「擺盪」,從開課到開平台,從C端收費到B端收費,盪了過去,又盪了回來,真的要懷疑,這些事真的這麼困難否?是否未免也已經「困難太久」了。凡間之事,不應該這麼困難的,做什麼都像「丟進水裡、一點回應也沒有」的樣子;一般應該是要,做一點就要有一點回饋,我已經習慣失敗了,太多太多微小的失敗,我竟然已無挫敗感,真正的「愈挫愈勇」──哎,心理撐太久,似是創業家的優點,也是讓他(我)不成功的缺點!

不過,我又想起,為何不開課了。想想當初不開課,要開平台,是發現我即便做了這麼好的內容,人家看也沒看,會是一次大慘敗。若沒開課,才能給自己最大彈性,最後,我相信我依然可以出某種內容來讓這世界改變、這世界記得,但那內容不一定要是「課」,也不一定是「書」,說不定是一首詩,說不定是一句話、一樁事件、一張圖片……這樣子,我這個人是有夠多的創意、夠大的彈性,但一旦開了課,這些機動力就消失了,沒時間彈性運用了。

路易莎咖啡我今天多點了一份濃縮shot。想起以前排隊星巴克,前面一個女生要求店員給她六個shot。現在一個shot對我來說就是很棒,以後是否會要更多呢?一個shot讓我沒有特別的興奮,只有腦子更清楚而已。清楚的腦子就獲得「平靜」,即便要洗碗、洗衣,也可以慢慢的做,且知道等一下會有多少時間還可以坐在桌前,我人仍在廚房就已經在計算好桌前的時間、要做什麼。時間到了,我就靜靜的走向桌,腦子清楚的知道,我應該好好的做好這個家的搖錢樹的工作,對大家最有益。所以我今天要繼續出一堂新的迷你課,在此之前,先回信給CDS認證,先拒絕他們要我幫忙拉新客人到原本的全球的網課,這對我沒有益處,倒是我最近看Triple P的課程成功,可以試著代理外國網課進來,你可以自行翻譯或領導團隊翻譯,這個事業部就能動起來。很好。

下午為了新迷你課我想了非常非常的久,外頭是雨,紅色的灰雨,聽說是什麼一氧化二氫的值很高,但會比我一直微波所有食物還危險麼?今天一按下微波就走出廚房門外,花的時間更長了。今天撐著頭想、再想,到底要試什麼迷你課,後來決定,試了「不必約時間」的文字聊天室,利用這段時間磨練出來的LINE匿名群組的玩法,而它的梗就在「一對一」,我將來賓先篩,然後一對一的安排──「幫你匿名配對:一對一離婚異性聊天室(文字),重啟愛情的信心,心靈的真實相伴。只要遇見一個對的人,再艱困的離婚單親,我也不怕。離婚者非常低調,希望匿名,不讓前伴侶知道,不讓家人朋友同事知道,卻更應該鼓勵自己打開社交頻道,認識更多新朋友。我們參考國外7 Cups of Tea推出了『傾聽者』的匿名異性配對,串起更多的離婚經驗,更美麗的未來,Let’s go!」

結果,抱歉,今天的比昨天慘,有人填表,點擊率也尚可,但無人付費。

在摸索事業的時候也實在很想念自己的「寫作事業」,搞了半天,寫作是我一生唯一成功的,不是麼?直至今日,我的《國語日報》文章顯然也成為眾多作家中比較精彩的,剛剛因應疫情而插隊寫的這篇,主編又特別喜歡,還會被特選到國語日報官網,裡面我生動的形容了當年我在小學六年六班幫忙畫壁報時,那位老師跟我說的話:「看看劉威麟,有這『一技之長』,以後餓不死了啦!」後來全家移民到加拿大,有個同學寫的比我還漂亮,才知道這位美術字高手不是人,而是一台機器──那組同學家裡剛買一台「列印機」,白紙雙側有小洞,用文書處理設定美麗字體,剩下的只要等它發出「喀喀喀」聲印出來,色筆再照描,就是比我漂亮一百倍的藝術字了。「此時驚覺,國小老師稱讚的所謂『一技之長』,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已經失效了!」

此篇重點:「孩子未來的世界,還要二十年才來,他們長大後真正能派得上用場的、該學什麼科目、該養成什麼技能、又該訓練什麼心理素質,就和美術字一樣,那個『未來』並不是現在的老師或家長或任何教育家可以猜得準的,既然這樣,即便貴為經濟學家,又怎能準確的預測以後的孩子薪水會掉多少呢?」

我要對我的寫作有信心,它是有能力感染人的───回顧我寫離婚一事,好好寫的兩篇文章,一篇在女人迷,一篇在親子天下,都是編輯那邊希望我寫的,為了她們而寫,只是網文,卻也掀起相當大的迴響,被讚好,被轉寄,因此我應該要有信心我是可以寫的,但我就是太害怕以「寫」為事業,認定它只讓我貧窮,從沒讓我富過。我富的部份都不是「寫來的」,只要沾上一點點「寫」的邊(譬如賣「文案」)都沒有賺多少,我一生中真正賺錢的都不是「寫」來的,你要我對這個鍵盤與這套中文文字系統要如何的有信心呢?

剛小學畢業的妹妹,除了繼續上他們原本老師熱心補加的一星期的國中預備課,今天也第一天開始上國中補習班的課了,是網課,不即時的影片,她還是認真的聽,然後哥哥請我打開鵝油的密封玻璃罐,他們玩了起來,拿出我一根木製的「抓耙子」,此棍顏色已因年歲而呈黯淡的木色,但上面用黑色奇異筆寫的「小威私人財產」仍在,這六個字是我小學三年級寫的,這東西是我爺爺或奶奶拿來抓背的,原本上面嵌一顆軟橡皮球,不知何時拔掉不見了。這東西跟著到溫哥華或從來沒到過溫哥華,後來不知怎麼的又回到我們手上。我向小朋友開玩笑,這東西是這個家最老的物品無誤,「僅次於我這個身體,第二老的。」有時真的驚人,一個東西可以放這麼久,都是意外的幸運。

這段時間認識一些離婚者,是從我自己一個月前開的匿名離婚群組上認識的,他們仍稱我「版主」,其中一位,剛剛與我聊到我的女朋友及離婚過程,我講了之後,他也說我「真的很幸運」。唉,對離婚者來說,最擔心的就是孩子,當孩子不確定在哪邊,再怎麼「友善父母」都是創痛滿手,大概得等到孩子都大了才有機會平緩那個「有孩子、沒孩子」的傷,但,我卻在這時候,孩子「住緊緊」的在我身邊,不是幸運是什麼?我再提醒自己,雖然實在其他事業什麼都不怎樣,但這一點,我真的是世上少見的幸運兒,唯一能全盤體驗最驚恐的婚姻卻至離婚後心靈可以完全保全、恢復回完好者。

雖然,我連一筆200元的收入(迷你課)都等不到,卻必須先付Google每個月300元。我的信箱沒有任何200元的好消息,只有Google叫我付的300元的各種帳單、通知、確認信,好悲哀啊,這世界就是這樣運作的。

這次《國語日報》專欄再次希望我再寫一篇疫情、暑假要到的文章,我這次描述了初去加拿大的我爸爸,這是第一次在文章中提及我爸爸──「我是一台被台灣的公立國中所訓練出來的考試機器,這機器一到加拿大,好像插頭一拔,腦筋也跟著一片空白了;我懶洋洋的躺在沙發看美式足球,看膩了再轉曲棍球,愈看愈空白………不過,我的空白時光,並沒有空白太久,因為,我在家,無論走到哪裡,都一直看到一個『畫面』,」我這樣寫。

「那個畫面,是我的爸爸。他有時坐在我對面,有時坐在餐桌邊,有時坐在沙發旁,無論在哪,他總在翻著一本好厚的課本,課本上面早已畫滿密密麻麻的重點,嘴裡還念念有詞的在背誦著某些專有名詞──雖然英文並非他熟悉的語言,他卻決定下了比別人更大功夫在念書,據說與他一起念書的各國同學都比他年輕幾十歲,就這樣念了一年多,我爸爸以40幾歲(就是我現在的年紀)之齡,以全班第一名成績提早取得企管碩士(MBA)學位。」

「爸爸後來獨自離開了加拿大,回台灣繼續工作,賺錢給我們在加拿大花用,我常回想那兩年,如果他沒在我面前念書,我可能也就一時失去了動力,大段大段的空白時光,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了。而,由於我爸爸在我面前堅定的從早到晚念他的書,雖然他從未建議我應該做什麼,我看著他也會自我激勵………我主動的保護了自己的青春,沒有被無聊給『偷走』。」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7:30 angina level 1.0、9:00-9:30 angina level 2.0;服藥:9:15pm took coxine 10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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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