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10:30,和紐約時間早上10:30的一間在美國的婚姻相關訓練單位做了一場ZOOM視訊交談,攝像鏡頭裡面的女人,看起來是一位很有朝氣且很能說話的美式個人教練,她的視訊場域經過「Setto」,是一大片的格狀書櫃,每格都放不太一樣的物品,暗示著她涉獵之廣泛,整個畫面則寬廣有氣勢,和她比較起來,我這邊則完全沒有任何佈置───為了遷就全屋子唯一一條實體網路線,我必須在我的「床」前面視訊;為了怕她看到我後面有床,覺得我不專業,我特地說這是我們的「客人房」。她表示因為她非常注重道德觀,她必須確認這個上課者(我)的背景等等,她花一段篇幅跟我解釋她不能在上面給我一個與我不符的職業抬頭,我當然認同,並納悶為何她這樣說。不過她對於兩地文化差異亦感興趣,創業兩年來已有140人受訓(打個折,至少有50人吧),而這場將有15個人。

我與她大談東西方之間對離婚的差異,她也尋求全球市場的擴展。你問,為什麼我在她面前稱自己只是廣告公司的主管,而不是創辦人,我說我先不要明顯表達我意圖,最主要也是我根本還不知道要上這堂課程做什麼?不過,如昨天說的,往這個目標邁進,對我而言至少是一種心理上的加油。我也並非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心裡盤算的,會是創造一個新的。

送妹妹上學前,先把你昨天幫忙丟進洗衣機的洗好衣物拿出來「曬掉」,而曬掉之前須先把已掛在桿子上面的衣物先收進來,收進來之後又得趕快趁曬乾後正直挺的、趕快一一吊進衣櫃以免它再度生皺摺,這樣一連串的連鎖家事下來,早上我忙得像蜜蜂,還好趕在妹妹上學前將以上全都做完,也開始寫日記。

度過基本上蠻沮喪的一天,這幾天事情都停擺了,很多LINE訊息沒回,都是因為全力的在推我的新書。目前網店銷量普普(這還是比較好的形容詞),我會繼續努力。而,多推廣這本書的時候,因為目標太明確,我就把其他比較長遠的事業規劃全部丟一邊,接踵而來的又是這個星期就要開始上課的Triple P教養課程。所以,一個是課程,一個是書,兩個都不賺錢,但我抱著一種「做家事的心態」(我就簡稱為「家管心態」好了),竟然先選「必須先做的、不然會臭掉」的事情先做,最近幾年來我似乎都是這樣子,於是我的時間就這樣子溜走了,真正會賺錢的東西一直往後延,比方說,我要打電話給企業,需要一條電話線,而為了辦電話線得先去中華電信門市申請才能安裝,而這個申請,這麼一小段路,我居然都沒有辦法去跑,唯一昨天的時間,拿來送我家哥哥破掉的制服褲子去中研院附近的熊太太那邊修補,跑了兩趟。

今早去拜訪我們目前唯一約到的公益組織,是某大企業旗下的基金會。原本以為約得很順,但最後我們竟只約到這一間,而這麼重要的一間居然我到了今天並沒有做任何準備,只好拿上次上台一模一樣的簡報直接帶著拜訪了,真的是來不及了。這是否是「失敗者的循環」呢?想做事,也的確有思考,但最後終究因為生活的傾軋,層層堆疊,每件事都做不好,而我一人用肉身擋這一切,由我自己來超載,用咖啡因來做成shield,讓我自己是睡最少的,或許,在做大事的人,就不應該讓這個家那麼乾淨整齊;當一個家這麼乾淨整齊的時候,這背後的重要推手(我)可能也只能當幕後推手,而不能當前面衝鋒陷陣者,這就是為什麼,回到家做家管的那一天,等於已經犧牲掉自己的職涯事業了。

超載的結果,有些事情都不是記得很清楚了,有些記憶都不是很清楚了,我現在彷彿做人生最後的撞擊,人生最後,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這是要幫助離婚者、幫助孩子,所以肯將人生最後的力量全部用力撞擊在上面,不會害怕它到破碎,碎片也可以劃過幾道以前都劃不破的吧?可能是咖啡因在體內,讓我不再猶豫不決,不會太害怕心臟病會帶我走,我不必害怕沒有未來,所以我現在才可以繼續地加速的撞上去。

下午臨時過來第二殯儀館,跟著爸媽來給一直很照顧我們的法治姨媽上香。法治姨媽是我已過世的奶奶在廈門的同窗好友,過年期間摔倒,之後臥病在床,高齡至少90以上的她聽說後來必須吃止痛藥才能度過疼痛。她老人家過世已兩個星期,家屬非常低調,據說不通知太多人,只因為奶奶和她的特別恩情情誼而特別與我們通知。可能是要感謝我奶奶吧?法治姨媽從小就特別照顧我們這些孫子輩,每次看她來我家拜訪,總是極熱情的聲音、溫暖的用一種慢慢的聲音喚著我們的名字,給我們很多好吃的禮物,過年紅包,來自法治姨媽的永遠都是「非常難以招架」的「特大包」,直到最近幾年每來訪仍必買萬華當地的「唯豐肉鬆」。法治姨媽是我們家口中的極特別的一個人生角色,極為鮮明,印象就是非常健康,自己住、自己去龍山寺拜拜(可能是每天去拜),牙齒非常的好,八十歲都沒有假牙,滿口白牙。今天聽爸爸說法治姨媽一天要刷牙五次。

二殯正在整修,所有牌位擠在兩間小房間裡,我試著不去看其他人的牌位,只看法治姨媽的,上面只有寫字,沒有照片。大部份的字都是公版,只有名字和姓氏是獨一無二,這就是退場後的人生。再鮮明的角色依舊要退場,留下的溫情,卻是更加的無與倫比。

到了下午,太陽開始斜了一邊,要點珍煮丹的「黑糖檸檬冬瓜」,你大概輸入了我大腦大概10次,但是我就記不起那個名稱,到了現場,又忘記了它,對方說問是不是黑糖冬瓜,我說好像是,但聽起來怪怪的,又回到車子,與你萬分抱歉的確認了第11次才知道是黑糖檸檬冬瓜。然後又去UNO咖啡,避開一隻黑與一隻咖啡狗,直接點了三盒鬆餅,其中兩盒是他們最棒的紅豆麻糬鬆餅,其中一盒給來照顧孩子的爸媽吃。

此時還剩半小時妹妹就要補習,趁時間到中研院,看到一個小朋友背上已有書包,右肩還揹著小提琴,左手又提包包,一個人走在斑馬線,你說,怎麼好可憐,我脫口而出;我覺得他也很快樂啊!學了這麼多,這孩子此時應該充滿正面觀,為自己感到驕傲,感到與眾不同,且繼續努力,繼續的變更厲害,這是我從小到大所感覺到的感覺,真是美好。其實我本來可以一輩子都這樣感覺,但創業的第一天起我就被逼著面對所有人,於是就被逼著看到這樣的揹滿滿的小孩要稱他「好可憐」。逗趣的是,我們在路口看到一位這樣的孩子,到中研院門口又見到另一位,車子開進去路上再次看到剛剛的第二位在院內路邊走,他的父母應該是院內的研究員。

此時你說,我們來看看胡適紀念館好了,紀念館就是以前他住的地方,這裡怎麼環境非常的不像台北,屋頂漆著不合的藍色,門前有一片不稱的綠地,右邊是古屋,紀念室本身本身不大,中間兩個玻璃櫃擺了他的所有貼身物品,包括戴過的三副眼鏡,有免費的明信片兩張,但都是建物近照,太近了。側面可通到故居,先經過一個有遮棚的陽台,胡曾在這裡面見美國記者;客廳小小的,跟以前參觀的同時期的士林官邸當然不能比。胡適有個書房,書桌特別巨大,上面還有硯台,但更有感覺的是他自己的房間,有張小小的桌子,應該是他拿來寫日記的;而「夫人」住在他旁邊,房間小很多,兩人的床都蠻高的,重要是現在雖然沒有人住裡面,房間陰暗,仍生一股氣質。我看過有人說胡適的書法寫得不好看,但它的確非常的容易辨識,這又是另一種高招了。當你被這樣的鮮明字體圍繞著,真的覺得他跟著「新鮮的」活了起來。

你好像也很喜歡中研院附近的房子,這些十幾層的新住宅在台北市或取沒什麼了不起,但在這邊即便有點陰陰暗暗陰暗臭臭的,也已覺得非常的舒適,是因為這個園區實在就像一座大型的校園,沒有學生吵吵鬧鬧。

咖啡廳是晚上很多人的棲所地,這裡剛好有一桌三人聊著聊著,突然一人一直說她要走了,她的理由是:「如果我不回家做飯,我老公就隨便吃泡麵……所以我一定要回家做飯…。」此時她講了主啊、神啊、什麼的,另外兩人顯然是一伙,卻在講什麼健康啦、喝這個前跟後差很多啦、二十歲前都看西醫弄壞身體啦……原來是一個正在某人對某人推銷的「前線戰場」。咖啡廳就是這些業務的frontline,而全台灣唯一得利的不是那些上線,她們也是來來去去的;唯一得利者且長久得利者就是這間咖啡廳。

晚上聽了這場演講,講者的口才很好,我注意到他一直丟問題給台下,然後沉默,等待聽眾回答,這必須很有自信者才敢這樣做,把沉默丟進空氣中。我也注意到講者提到他自己在學校是末班車,突然間我對他的醫術就產生了懷疑,我知道他是為了誠懇才這樣說,所以,我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在演講中因為任何原因而自曝缺點,以免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負面扣分,不過這個想法馬上又被我自己打消了───

因為,到底演講意義是什麼?講者就是擁有幾十分鐘的「確定時段」,台下無論怎麼樣,都得坐在原處乖乖聽講,那麼,這樣子的「優勢」,它的意義是什麼?是要宣傳什麼任務嗎?不,和網路比起來,人太少。那麼,是要說服眼前的人什麼理論而親眼看到說服的成果嗎?不,不一定可以成功。那麼,演講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我有一個很好的想法──它是一個「讓自己透明」的練習,讓自己學會一種非常自在的模樣,台下舒服,台上也舒服。其實我從寫日記以來,我已經準備好這樣子的自在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只剩下怎麼執行出來,達到那種心靈境界。

離婚這件事情,把我最剛強、最美麗的包裝,全部打掉。後來發現,不是,是婚姻本身過程中就已經把它打掉了,那是一點一滴的,而離婚只是最後、最重的一擊!我從小最怕別人討厭我,離婚過程,太多人討厭我,我非常的痛苦。可是我現在決定,我要做對的事情,沒差,不怕更多人討厭我,因為我要幫助其他也同樣受到這苦的人。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無);服藥:12:25am took coxine 10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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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