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個上日文課,一邊上課一邊鬥嘴,今天氣氛稍微有點怪,大概是因為哥哥下週馬上要段考,壓力大,於是稍嗆辣、怪別人。哥哥這次段考呈現出與以往迥然不同的戰鬥力,最近一兩週甚至開始在打算讀書的時段即將所有窗簾拉上,在暗處開始讀書,或寫評量,我們就靜靜的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默默陪伴他。後來你開車載我到中研院,加入其他週末早上、同樣知道這個小山丘頂早餐木屋的洋派人士,在這裡,讓我把我的日記寫完。寫完就差不多得回家了,要下山才看到TRINE & ZEN的卡車載今日出爐麵包上山,你說,沒關係了,下次再吃吧。
你讀著「阿德勒的正面教養」,向我再分析一次昨天妹妹同學帶她跑失蹤不回家事件,你說,我無法接受,每一句話都讓我不舒服,也無法直視你,這時候我當然看到了自己心裡不正常了,更赤裸裸的看到自己為什麼會對這類的同學這麼討厭?你說,自己生的孩子都會很擔心他,但我覺得不只是這樣,對這些孩子的厭惡是一種我自己在社會現狀的投射。
回到家,洗衣服,洗完衣服再洗碗。做家事其實讓我安靜的思考,思考著這一本《「1」的力量》給大家什麼感受,現在這個時節,怎樣撞出最大火花,這不只是一本書,若讓它就這樣過來又過去,那一點感動或痕跡就都沒有留下。原本我開了一個「一的路上」網站,上面主要做的是某種可以與律師與諮商師的互補的「學長學姐服務」,所謂學長學姐就是已經離婚過的人士,當時認為這服務應是離婚者最直接想要的(上次說過希望設計一個就像iPhone一樣,沒有設計就是最好的設計的服務給離婚者),可是,也變得索然無味,配合「書」這麼有力量的東西卻沒有為書加分。全世界上可以提供離婚的完美服務很多,包括一些想平台化的律師,可是目前在台灣這邊處理離婚的書只有我,難道,不能想一個東西,是配合這本書的嗎?
就在我洗著你今早幫我煎BeyondMeat未來肉的大煎鍋,我想到了,「我用文字,寫下你的離婚故事。」我改寫道:「過去幾年,我和一群與我一樣離婚的學長學姐,訪談他們並寫下大量的匿名的、無批判性、帶著愛與祝福的離婚故事。我們一直在尋找更好的答案,為什麼會離婚?為什麼不離婚?有沒有可能做到『無痛離婚』?」以上,也就是說,不再提供離婚者一個「服務」,而是直接給他們「其他人的故事」。
這樣最純粹,且,也開啟了一個新空間,可以寫「離婚趨勢」。可以說,我做了一個搭著離婚趨勢最直接的一個打法,比提供離婚服務還要更直接簡單的打法,那就是直接「寫離婚趨勢」,如果這是大家所介意、所在意的,甚至很久很久以後都會繼續在意,理性的看這個大洪流,而不是解決自己任何問題,或許也是對離婚者最棒的療癒,知道自己是在趨勢上。
但,也要看我可不可以寫。
你為孩子煮了中飯,他們在桌上吃了以後,哥哥回去唸書,然後我們關在廚房,兩個一起把所有家事一起弄完,你泡了下午茶給我們,哥哥喝一點咖啡因。妹妹剛看完《「1」的力量》,接下來開始讀我2018年出的20萬字小說,看了兩三篇個位數的章節。過一會兒,她跑來我書桌前,跟我說她現在變成我的粉絲了。我說你最愛的作家不是今村昌宏嗎?他說,今村昌宏之後的第二位她成為粉絲的就是爸比你了。聽起來是真的,接下來,妹妹想幫我取一個粉絲專屬的稱呼,如果BTS的粉絲叫Army, BLACKPINK的粉絲叫Blink,那我要叫什麼呢?她想著,想了半天想不出來,她說,不過,她的待遇應該比較特別吧,她是此作家的女兒啊,我說當然啊。
一切有點好美好的不實際了,妹妹像陽光下向日葵一樣的笑容,哥哥也在看我的書,對我的寫作生涯就是最大的鼓勵。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當初還以為,寫這些是要給長大以後的他們,等他們長大以後有一天無意間看到,來我的墳墓跟前跟我說說話呢。
上次請教對商業全面的朋友,她是唯一大力認為我提的「無痛離婚」值得做,今天她將原因列下,我覺得很好:第一是離婚人數會一直增加不會停了。第二是尤其在潛伏期特別沒人可對話研究,然後第三是各專業分散接案沒有整合。所以答案就是,我這個服務是針對明年、後年即將離婚的這十萬、二十萬人(以台灣來看),在今年就先接觸他們並成為他們第一個討論此話題的陌生人並在後面可以介紹各種專業人士。以上的創新在於──「伸出碰觸」(reach),在他們還沒嚴重到已經必須出招前就要找到他們,以往有什麼產業有此特性?不過,朋友建議,應該想清楚一點再推出去,不應在受眾穩定前太高調。但另一角度我也極擔心我這條路沒有東西,無法承受此風險,因此我想趕快透過fail fast去調整方向,故做此策。
今天就這樣再於Mr. 6粉絲團上了一篇「人生的折磨,是為了圓滿而鋪路」,只是找圖、壓字,這句話也是看著找到的圖,用那顆圓球去想出來的一個正面鼓勵句,然後第一次導向我的「一的路上」網站,這網站剛剛才從「離婚服務」改成「寫你的離婚故事」,沒有收費,先要求填表。這整件事情我都沒有把握,所以先放這個畫面先試試看。我也分析,我修改的這一方向,其實是讓我的這個「產品」愈來愈「空」,原本還有一個「訴求」,現在直接是「去訴求化」。市面上很多對心理學、對人際學提出「論點」的書,有些暢銷,因為他們講出了一般平凡大眾心裡掙扎的事,但我現在不提論點,我只框上「離婚」這件事。沒訴求,卻明確的佔著這件事──「去訴求化」我要記得。
另一個方向我覺得對我來說挺順口的,我拿我今下午回覆一位聽眾來信,這位兄弟和女友想分手但因為財務及種種原因一直無法分掉,問我怎麼辦,我寫出了我現在這個新方法:「時間是我們最大的資產,時間與青春歲月的損失絕對是我們一生中最大的損失,應該是超過財產上的。若和她不分手而因此留下了未來可能不小心衝動結婚並需要離婚的『引線』,那可能還會讓未來那個原本要進入你生命裡的Miss Right,永遠沒機會進來,連認識你的機會也沒有。不過,或許有一個更好的方法,是安全且絕對會讓你更好的。」我寫道,而這個方法,我覺得可以廣而受用:「那就是,將此事所為你帶來的極度痛苦,轉成力量,在工作上、交遊上,更加的雙倍的投入────也就是讓自己變一個人。這樣子做,不只有可能你在另一個地方獲得了解套、出口,也有可能因此而變化了你現在與她的關係。」
我進一步分析:「尤其是男性,我覺得這方法是有用的。反而是女性通常無法用這個方法。身為男性,我們在感情上某些部份是處劣勢,然而,說到工作與轉念與投入,我們佔大優勢。」
這個下午,一度,兩個孩子躺在懶骨頭上,看的都是同一本我所寫的20萬字小說,看完之後我請兩個孩子們再發表他們的看法,感覺上都是很正面的。說實在話,在2021年這個越走越深的時候,以前的小說並不能為我帶來任何收入,然而,它為我帶來了「這個」───今天雖然都在家裡,但特別的平靜、溫暖、美滿。
晚上,帶孩子們來到東湖,誠品已經不見了,正在準備開成一家生活百貨,生活百貨還沒開,但這邊的「定食八」已滿滿都是人,我們臨時改變方向,卡在路上,被一個年紀好小的大概只有國中生或高中生的小男生瞪了一眼,不舒服。可是我們這一家人其實很親密的,轉進了東湖路,第一次嘗試在東湖國小這邊停車,發現很多人都這樣做,停車場走出來,就好像為我們這些食客設置的整條巷子全是吃的,店家的競爭讓這窄巷,每一個月都比以前更明亮,這邊的老牌店有孫東寶、五花馬,最後我們還是選了老牌店佳佳牛排,開心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溫暖又開心,和你跟兩個孩子,有說有笑。哥哥妹妹很多正面的東西,很多很多,直到我來拿車的時候心裡都甜甜的。
晚上還有一個更有趣的「節目」,妹妹要「交」好幾張她的兩個同學要她畫的BTS公仔,我們打抱不平,決定「大家一起幫她畫」!我先畫了那隻長得像馬的、膚色藍藍的,然後再畫了那隻穿著黃色帽T的,畫完後你就拿去塗色,第三張我就畫了那隻一隻眼是圈圈一隻眼是叉叉、臉有一半是灰色的,這隻畫更大。我說,這麼大隻才會有豪華感。我們這樣畫了一個多小時你們才全轉去看Blackpink在Netflix上面的紀錄片(孩子說看了第三次了)。
心臟相關記錄──發作:5:10pm level 0.5 6:42 level 0.5 8:01-8:11 level 1.2 9:02-10:10 level 0.9-2.5;服藥:10:27 took coxine 10mg
作者聲明:日記作者(我)透過日記無差別記下最真實的每日,若有冒犯,懇請您,也謝謝您,願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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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