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非常非常努力的藉咖啡因大量思考的結果,梳理出兩個大大的方向,第一,很希望和以前做廣告公司一樣賺錢,讓我可以安心一輩子,不愁吃穿,給家人最好的照顧。可是我也很希望(第二個方向)在我努力過程中可以每分每秒都保留了什麼,只要能夠「保留」的我都喜歡,其中最喜歡小說類,因為它的可以保留的最久(而它相對也是最不容易掙錢的)──這兩個方向是「反方向」,是我多年的矛盾。這矛盾想了好幾年了都解不開,於是我繼續的接案。

可是別忘記我所聽過的詹宏志先生的概念,賺錢要靠董事會而非靠經營團隊,賺錢要當董事而不是當總經理,買賣股票遠比買賣產品還要快;而我不是財經咖是創業家,所以我要買賣的是自己的未上市公司股票,創造未上市公司從0至億的過程,一次就夠,一次就夠。

前天你買的電子鍋來了,很開心,你說最近也在一位懂下廚的同事的推薦下換了另一種新米,這種米比較硬,煮出來粒粒分明,淋上你剛煮好的熱熱的蛋花蕃茄蛋汁,剛剛好可以把它泡軟了一點點……哥哥回家,你在他的飯上再加了一顆半熟的蛋,放在他這次生日禮物之一的韓式小碗裡,再放在木製托盤上菜,很漂亮的一個畫面,味道也非常非常的好吃,真的很好吃,因為哥哥還特別用小湯匙弄了一小小口給我這個不吃澱粉的,要我「一定要吃一口看看」,我啄了一口,真的很香甜。

我想我永遠沒辦法煮得和你一樣,因為你煮飯是這麼的精細。當我不是廚師而是食客時,我什麼菜都能吃,什麼都好吃,所以我從來不管米飯的軟或硬,但你卻可以在一個鍋鏟裡,只花一半的空間在細細小小的煮一個非常小的東西,把它調理得非常完美,端上來也是細細小小的。如果我來做,總是弄得鍋鏟整個滿滿全部都是大雜燴,最後不但不細小,連一個大盤子都不見得裝得下。那種精緻的感覺並不只是你的廚藝,你做事也非常細心、及關心。今早你特地弄了COSTCO的拉麵給孩子吃,雖然是公版的,但你細細的煮,小心的煮,弄出來又比原本更好吃了。你說COSTCO這拉麵的麵條尤其好,原來COSTCO就像你,把全世界上最厲害的食品收集在手裡了,品項不多,也不必多,每個好東西都一次給你買很多,所以上得了COSTCO貨架的每一樣東西、每個都好。

早上見了一位很有緣分的新朋友,是創業家,原本以為他是做區塊鏈,聊了之後更加發現,天啊,我可以向他學習的太多了。新朋友是一個學者,書香門第出身,涉獵範圍有點像我弟那樣,都是長期關注矽谷及美國科技界各種的「高人」的著作,若從未來再回來看21世紀初,尤其是2000年至2030年,人類在思想上若有什麼重大發展,這些科技人大概就是功臣,正像另外一場新型態的文藝復興,這一批人本來就是標新立異的創業者,創業成功、賣了公司,個個在財務上無憂無慮,在人生上面追求更高更遠,然後在發聲管道上面有絕對的優勢(透過部落格以及社群媒體,且有一群Ready的準備聽聞新概念的矽谷early adopters做為這些理論的早期推廣者)。今天這樣一談,瞬間讓我低頭沉思了起來,新朋友關心我的英雄爸爸公司,但他其實已經幫忙了它,因為這些思維讓我想起,英雄爸爸公司不應該用這種傳統的、要麼活動要麼文章的這些「笨方法」,應該使用某種新的機制,巧妙運用新科技來解決這個正在發炎化膿中的舊問題(性別、家庭……)。

誠品書店的可以看的小說,我家女兒似乎都已經看完了;我幫她找了半天找到一本某日本女作家寫的本格推理,拿給妹妹,妹妹說她上次在書店裡就把它看了。好看嗎?她說她「看不懂,所以不好看」。所以今天她居然在看畫畫素描的教學書,我還是到了咖啡廳等,才剛上了濃濃的烏龍茶,妹妹就來了,我只好把烏龍茶外帶。

不過今天我翻了一下村上春樹一本非常小開本的書,紅了就是這樣,那麼小開本居然還能出版且精裝加燙金字,講的是他的爸爸。我隨便翻了一頁,剛巧被我翻到原來他爸爸當年是侵華日軍的低階士兵,當年日軍不顧國際法大量殺害中國戰俘,而還請新兵來殺,讓新兵殘暴的鍛鍊所謂戰爭的感覺。村上春樹提出了對中國士兵的「禮敬」,因為他爸爸形容這些士兵臨死前似都只是閉著眼睛,不發一語,頭就這樣被砍下。這和我看到的黑白照片類似,一直不了解為什麼在照片中的那些被受刑者,看起來完全沒有哭叫,眼神也沒有咒怨,甚至沒有無奈,好像只是「排隊上車」那樣子的木然。然後我更氣憤是拍攝者及照片中旁邊那些圍觀的士兵的心態,從這本書中我了解,或許他們心中都是禮敬的?他們被迫身在戰場,得這樣子做,可是他們心中卻在幫受刑者祈禱,為這位悲慘結局者給予最高程度的崇敬,而且深深埋在心裡傳給他的下一代。但,那又有何用?畢竟這些人還是好好活到了八十歲,在自家中兒孫環繞中離世,而那些可憐的受刑者早在二十歲甚至更小就必須以最恐怖的方式離開這世界,在他離世前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噩夢,而無法想像這麼多這麼多人,都是在這樣噩夢中離世的。

晚上來上課有一個領悟──男生喜歡「解決方案」,不喜歡暫時的撫慰。我是男生,我是這樣想的沒錯,但,發現有一種方式,大約的方向就是:「看似解決方案的撫慰」。看,離婚率這麼高,這麼多人在我們講話的時候是在痛苦當中的,此時除了時間以外是沒有任何解決方案的。而且每個人狀況不一樣,怎麼可能想出一個真正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夠解決的解決方案呢?但是,真的不行嗎。拖時間,也是解決,能夠讓工作更專心一點,從工作帶來成就感因此而降低了家庭這邊的痛苦,甚至讓一些原本不應該離婚的而繼續的撐下去,或許這些全都是解決方案。男生喜歡解決方案,這可能就是我接下來的答案。

這樣子的話,我或許不必走董事會,我也不必當總經理,我可以繼續當我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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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