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妹妹聊起,小時候聽水果叔叔(我)講故事的那些孩子們,不知道還記得我說的什麼?妹妹說,應該是會記得我講的「笑話」吧,可是,我說,說不定就有幾個小朋友,會記得我所說的勵志故事。只要記得一兩個故事,影響到他們一生,我就功德無量;這些是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連那孩子自己都不會知道的。如同自己最敬愛小學三年級李芳美老師,我只知道我在那段時間突飛猛進,奠定一生基礎信心,但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和我的父母的教育一起,又是怎樣在我心中結合成絕對的信念?我知道是這位老師影響巨大,但我永遠不知道,是哪一個故事、哪一句話、哪一個方法。
在車上和妹妹講起詹姆士·荷拉拉(James Herrera)的故事,這是我今天才準備要寫出去的杜撰小故事,這是教育電子報的新寫法,先用一篇自己寫的故事,後面再補充,這篇其實是based on true stories,最近發生在聖荷西小學的新聞,這樣寫的目的是讓孩子更想讀下去。今天講故事的效果不錯,至少孩子(我家女兒)聽了下去,然後我後面故意不講完、待續。
每天若能講一篇有意義的故事,一年下來聽了至少兩百六十篇,種下兩百六十顆種子在孩子的心裡面。
哥哥昨晚咳嗽太嚴重,今早終於請假一堂課帶他看醫生,與你一起,和哥哥走在南京東路五段後巷、我小時候住過且常走動的地方,特別有感覺。這是家的溫情,和你,和兒子,和回憶。送哥哥去上學後,你開車載自己到動物園附近,你要搭車和家人上山喝茶去了。動物園附近什麼都沒有,在這個陰雨的上班日,你幫我安排了附近一個異地工作地點,有個美麗的名字「Dream Go」。跟著地圖我上了山,這山是雜亂亂的那種山,旁邊的寺廟看起來都被掩沒在雜草中了,再往上開,突然看到穿著黯淡的一群年輕人,無精打采的在路上走,原來這裡有一間「中國科技大學」,你找的咖啡廳,竟在裡面。我車轉進校門,被粗魯的警衛喊住,他很兇的懷疑我是不是要送貨要到咖啡店的?我說當然不是啊。但出來之後我想一想,這輛車的車頭被擦撞過,沾了藍色的漆,右下方還有點翹起來───看起來其實已經蠻像貨車了不是嗎。
本來想退縮了,剛好看到旁邊有個停車場,然後,撐著小傘,沿著這條山壁,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的輕輕的治療著心裡面又在流血的傷口。遇見一位躲山壁旁抽煙的學生,轉進校門,不小心到他們的101號教室門口,這教室是各大學最常拿來辦對外講座的場所,而現在它正在辦一場所謂青年城市論壇,同學們吆喝一起去聽;此大廳種滿各種螢幕,各自播放這間學校參加過多少競賽,是全國唯一智慧化技術的菁英訓練基地等等。我先找廁所,上了兩小階階梯,看到學生排一長條,異常安靜,竟是在排電梯;我再蹦上去幾階樓梯,身手和外表,我看起來或許沒多他們二十幾歲,但沒忘記你昨天和我分享的有趣數學───你說,我已經是我們家哥哥年齡的「三倍」了,哇塞,什麼?哥哥還可以再活兩倍多的年齡才會到我這年紀。你又不懷好意的、賊賊的笑著說,我現在的年齡又是妹妹的「四倍」!天啊,妹妹還要再活三倍年齡才會到我現在的年齡。再看看這邊的同學們,我是他們的2倍至2.5倍。不過,人生是公平的,每次講到這邊,我就蠻慶幸我的人生過往「還不差」。已經過了的,不一定就不好;已經過了的,反而表示已經成功的過完、固定了在那邊。相較現在年輕人,說不定明天就會終止生命,我至少確定,以前的我已經平安度過那些年歲,該享的都享過。
等到下午1:30走出這間Dream Go咖啡廳的時候,對它已經有「感情」了,坐了這麼久,上了三次廁所,留下桌上一杯上面還飄浮著玫瑰瓣的紅茶。這一盤早餐,因為在學校裡吧,毫不含糊,非常可口,座位也舒服,窗子大,大部分的時候沒有半個人,只有在中午的時候來了幾個學生,但也沒打擾到我,我根本什麼聽不到,專注的打字寫作。今天講的那一個「詹姆士·荷拉拉」的故事寫完了,上了mr6.com公開網站,也當電子報寄出去了;教育電子報做法還沒有改變,我爭取一點時間,再繼續的多想一點點。
有一種「卑」:身為單親、離婚、男人,怎樣都會被「貶值」,再也沒有辦法被給予「正常的估值」。當我站出去,我說我離婚了,我就得承受一些人對我的能力、形象、愛好度等……大打折扣。我是一個自視不低的人,不認為我自己比別人差,所以我尚撐得住,真正讓我難過的是我的孩子們也會被某程度的「貶值」與無法正常被估值,因此,今天有一種很傷心的感覺,我想未來我必須一再又一再的告訴我家孩子們,你們已經表現得很好了!我們(我與他們)都已經盡力的、努力了,這時候如果還被看低了,我們不必卑躬屈膝,我會帶著你們站起來。
接到妹妹放學,帶她來吃這家大河屋,她點南蠻炸豬排飯,一直想夾豬排給我吃,每次都差點吃下去;她再很貼心給了我一些好吃的配菜,還一直叫我去倒味噌湯。我慢慢地吃,看著她,靜靜的看著她吃,訊息來了也不看,這對我來說最好的,這樣子我才能真正靜下心來。是女兒幫助我的。我在這裡講完了早上還沒說完的詹姆士·荷拉拉的故事。
我真的走出來了,怎麼說呢?當我感受到「被恨」的痛苦時,突然看到了比方說日本料理店裡的「牛舌」,就想起曾和前妻去日本東北玩的第一天猛啖牛舌,買那麼多,吃到導遊都笑我。當我想起這些美好之事,現在的感覺竟就跟著愉快了起來,在這個時候,我不但可以接受了她今天對我的各種情感表現,還順便「找回了部份的我自己」。那是不怎麼有邏輯的連結,卻是非常清晰清楚的感受。至於「其他的人」,我只能這樣看───有些人一生沒有什麼偉大的作為,唯一的作為就是弄黑、弄糟一個人,歷史上看過很多這樣的人。是的,他們的所為是非常的不公平,但以他們的角色來說,也是非常的公平了。
電繪家教老師下課了,我來看妹妹畫的兩隻手,開始和老師聊天,聊到妹妹昨天才畫過一張也是兩隻手的少女畫,妹妹趕快跑過來把我嘴巴摀住,把我推回走廊,和老師說再見、再見,非常有趣;然後,妹妹和哥哥起口角,我問老師以前也常與她哥哥吵架嗎,老師說有哦,比較起來我們家這樣算是和平的(每人都這樣說)。老師說,哥哥到高中以後就開始對妹妹(她)好了。這句話我家哥哥妹妹也都聽到了。這時候我證實了一個觀察──我家兩兄妹,在我與他們媽媽離婚之後,爭吵正快速變少中,感情慢慢變好中,我蠻成功的用「愛」來把他們以前那種互相仇恨的敵對狀況給降低了,然後,最近的事情,我覺得其實也不用出門,去接妹妹的時候我連車子都不必離開,不會見到任何人,這樣子就是幸福了。我想這就是媒體上那些被高分貝怨偶攻擊的「終極解決方案」──當一個人罵,另一個完全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猜他們就是像我現在這樣,躲在一個安全又溫暖的家,和家人安安靜靜地吃飯,咀嚼著單純的幸福。
不過,我與別人不一樣,我仍有某種責任,開始寫文章之後,有個朋友原本想離婚的,也開始和他的老婆一起同進同出,所以,這樣的文章其實是有幫助的。
此時我對教育電子報開始沒信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時,有一個不太經常誇獎稱讚支持我的夥伴開始對這個很看好───我弟弟看好這個,讓我可以繼續想下去。晚上洗完澡、起草了國語日報專欄後,突然high起來了。今晚就完成了專欄,然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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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