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麵攤認識了一位愛看書又住花蓮的大哥,在咖啡廳巧遇從前的創業家,加上網路上流傳離婚的特刊文,「流動」就開始了,從前認識的會一個一個慢慢地回來,在我的生活搭起了某種活潑的感覺。

搭配今天晴空,你留在家裡,讓你休息,我帶著兩個孩子出門;今天有音樂會要聽,之後全家要一起吃午餐,但兩個孩子又是要拖了非常久才出門。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明明已買了麥當勞,感覺上只是他們一個還在看昨天剛買的小說,一個拖拖拉拉的上廁所又偷看手機,但氣氛維持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發脾氣,然而出門的時候仍然太晚,差點來不及音樂會,氣急敗壞;在車上檢討,哥哥自己提出了一個好建議,設定計時器,時間到他還沒出發就可以「癢」他。

哥哥與妹妹開始玩一個有趣的遊戲,拿哥哥手機,裡面存有很多舊照片,包括今年初疫情前到日本玩的東京各種照片等,哥哥會將某照片放大到天空啊、地板啦,考妹妹「這是哪裡?」,然後妹妹也來一樣考哥哥。他們特別喜歡原宿的那一天,一直考那間「水豚君」的照片。本來想制止的我,看到兄妹倆愉快討論過往的回憶,自己就放寬心,瞇起眼睛,聽他們開心的大聲:「快點出題!」「等一下…。」

陽光下的植物園,椰子樹高聳入天,伴著旁邊的古式建物,心曠神怡,下一站開車只需7分鐘,轉進了同安街,是的,這又是昨天才和你來過的、我們再次抵達「紀州庵」,帶爸媽和兒子來,店員認出我了,「就是昨天那個抹茶冰淇淋嗎?」這次我們參觀了紀州庵本館的古建物,哥哥也懂得這裡的文學性,對著窗子或牆上各種詩句文句拍照。沒想到隨便找個地點也會落腳在這麼有意義的地方,隨意過來發現的,有一種隨性而至的特別的驚喜感。

日式木屋的靈魂總是那條長長的木走廊,挑高,沿著走廊的一段完全向外的,當所有的木框門皆一一打開,每個開口處都可以坐在走廊上,腳懸空,向著室外,也就會看到屁股底下整間木造屋子,其實是由幾根柱子就這麼撐起來的,現在的外頭可以看到不大的草地和對面的房子,但當時這種「豪宅」的外面必定是一片空曠,當時,那種小昆蟲飛動、細白的塵絮順著陽光浮動在半空、樹葉沙沙陽光粼粼的模樣,應該都是和現在一樣的吧?這裡可以讓任何訪客都進入沉思,中間最大的塌塌米區,一位姓王的服裝設計師正在辦服裝個展,把傳統椅背的材料都縫到女生的背上面去了。

我們在這裡吃了昨天一樣的點心,喝咖啡,哥哥這邊寫點功課。哥哥一邊說:「不要寫了,這個好煩。」一邊筆桿還在動,蠻逗趣的。坐在窗邊,太陽直晒,開始熱了,但哥哥還在寫,我也讓他盡量寫,寫到他真的停止再走。搭車到下一處,其實是回到女孩們正在看的「小王子」音樂劇的所在地「植物園」,旁邊的歷史館的招牌圓形大樓的頂樓,有一間「蕃薯藤」,是蔬食吃到飽料理,1000多則評論答4.5顆星,很厲害。他們給我們一家人七個位子,有扶手的舒適皮沙發,每人面前都有一個木質圓形托盤,一進來服務員就說明,一定要用小碟子去盛菜,小碟子再放到托盤上。每個托盤可放大約三個小碟子,最多可以四個,菜色幾乎全都擺在店內正中間一圈圓形的料理檯,有兩層,不會缺肉──豬腳、炸雞、魚肉都有,我吃素和魚,不差。發現自己有點感冒了,病懨懨的,鼻水不止,一點點微微的像要發燒,吃完東西趕快戴上口罩。

兒子覺得吃的還行,女兒對甜點特別有興趣,烤土司她就吃了兩回,聽到那個嘎嘎嘎慘叫的烤土司機的聲音她覺得特別開心,後來她每一片麵包都要烤過三遍。拿車的時候,輪到女兒、小姪女和弟弟叔叔去逛「紀州庵」,我帶他們在日式老建築繞了一圈,兩個小女孩一人拿一手機照相照得很開心。

本週孩子的日文課上在下午五點,老師來了以後,我和你一起出去,去看醫生。這家庭醫生是從小看到大的老醫生的女婿,對我心臟病的症狀非常感興趣,猜想是因為醫生們對心臟病的「感覺」為何,自己其實都不知道,而我也很樂意為他形容那到底是什麼感覺。隨即,我們就在對面的菜市場,這是我小時候的菜市場,似已沒落,但是每一個有開的攤位仍燈打得非常亮,你喜歡這一間彰化肉圓,我們坐在滾燙的炸油前面,我亦跟著你吃魷魚羹,再來一個沒肉的潤餅捲,搭上公車。但為了搭公車,我們還走了一大段。你喜歡走路。經過了我以前的老家、白色的南京大樓,我在門口留影紀念再一次。

回到南港,幫孩子們買早餐,經過舊家豪宅大門口,瞄到裡面的熟悉的通道以及地毯,你問我是否懷念這裡?我仔細的想,實在完全沒有。很奇怪,我只懷念(或稱「羨慕」)我們以前的鄰居,可以一家人和樂的在裡面住,勝過這個硬體設備。你說得對,難道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和樂的一起住」嗎?說著說著,一位鄰居牽著他的大狗跑過去,他只看到我的背影就可以和我打招呼。我們緩緩地走回來,怕心臟病發作,我們走得跟老人一樣慢。

回家吃了感冒藥,非常非常的睏,八點多就癱了,勉強再起,幫兩個孩子戴好隱形眼鏡,寫文章,感覺好疲軟、思考神經都被注滿靡靡之音,動不起來,無法全面動起來。

晚上心臟病又發作一次,這次到級數6,突然間的;兒子當時還沒睡,上廁所時特地還憂心的來看我一下。我比「OK」的手勢,要他趕快去睡,明早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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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