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昨天和我聊一件趣事,她在書上看到,如果暑假只剩下四天,是不是覺得很難過?我說是的。她又說,如果現在是「四天連假」的第一天,是不是很高興?我說沒錯。

「可是以上兩個,是一模一樣的情形啊!」妹妹說:「怎麼會這樣子呢?」

我們家妹妹對這種問題會特別去思考,她會感到興趣,而興趣讓她繼續往深度挖;還是小朋友的她,這些思考都是第一次,然後,今早妹妹突然跑來跟我說她終於理解了昨天這一「題」,是不是因為「對比」的關係?暑假長達兩個月,所以四天只剩一點點,我說對,厲害厲害。

為了叫兩個孩子起床,你再次用上藍牙喇叭放老歌「愛拚才會贏」、「甜蜜蜜」、「城裡的月光」,成功叫他們起床,但過程是不順利的,你糾結他們前晚答應你幾點要起床,今早又賴皮了,從起床到8:30四個人終於都進了電梯,必須按捺胸腔裡那顆快要失速的心臟,叫自己慢,不要被催促感給慌了,但還是撞到手腳兩次。

哥哥第一次來Reeds,佔到了那張大木桌,四個人坐在這,寬裕得非常,手和腳都可以自由伸得好直,心肉也整塊伸開了;這張桌子其實並貴不到哪裡,一條木色的長凳,坐三個人都不擠,背後墊著整面牆的木皮,就可以有這麼舒服的感覺。我們開玩笑,最貴的不是桌也不是椅、不是整面牆的木,而是這個「地」,我們的家何時可以有這麼一塊地面,放這一張木桌呀?孩子坐下,開始為了一塊蒜頭麵包而生氣,妹妹分哥哥吃一口,哥哥吃了稍大塊,妹妹生氣,言語互罵一陣以後,哥哥對著妹妹丟麵包……反正過程就是兄妹互鬥,過程沒人要面子,妹妹哭叫得很大聲,我勸著對面的哥哥,再勸著我身邊的妹妹,一下遮住她的眼,一下遮住她的嘴。

進來咖啡館,我就可以趁機工作,依昨天寫的,繼續專案導向。今天的專案就是這場何老師的Triple-P課程免費說明會,今天我就只需要專注這件事,好好的把這個專案寫好。這樣的目標讓我全副心思放在一個「點」,將它想得很「深」了;當咖啡因又加入我的戰友,就將兩篇課程文案寫得差不多了,還加上一篇新聞稿。寫兩篇課程文,一篇是寫成像課程說明會,另一篇卻寫得像親子研討會,買個保險、預防萬一;新聞稿則表示我以後每次都會盡全力使出去。

這新聞稿我定調:「父母需要考證照才能當?英雄爸爸公司最新專案,丟出風向球」,我舉幾個幼兒園或機構兒虐的新聞,寫道「政府則繼續向相關機構施壓,規畫相關證照來訓練兒少照護人員。然而,這些證照,是否真能讓下一代的孩子們,好好的長大呢?」然後語氣一轉提到自己在做的「專注創新家庭關係的社會企業英雄爸爸公司」,我提出:「虐兒事件中最常見的加害人仍是家裡的父親、母親或同住的家人,往往必須身體受傷,才會啟動相關調查,但有多少兒童,是『心』受傷了?」

我也引用:「當父母是否也需要考證照?這個議題,近年在國外已獲大量關注,目前只有俄羅斯的教育部規定所有的兒少監護人或領養人必須通過心理測驗,目前仍沒有任何國家開始實現真正的『父母證照』。去年,澳州的庫克大學(James Cook University)的Frank Ainsworth博士在研究了澳洲兒虐分佈後,也認為『父母證照』在實行上有其困難度。他認為,有一部份的兒虐案例是來自於收入相對較低的家庭,當這些家長們因為『考不過』考試而被剝奪某些養育權利,會讓他們的孩子更加欠缺資源。」

我也在此第一次寫出英雄爸爸公司是一間專案導向的公司:「儘管全球各國還在爭議中,英雄爸爸公司卻是華人世界中,第一間探索如此可能性的公司,過去英雄爸爸已進行過許多和婚姻、親子相關的創新實驗專案。」並點出了這樣的做法,與一般公部門、協會、基金會不同之處:「以往這方面皆由政府、基金會來做,若以一般私人企業來執行,可以避掉人情壓力,沒有包袱下,快速的創意、企畫、執行。」我也提及我的legacy,「單單免費的講座活動,英雄爸爸已在台灣北、中、南贊助主辦了二十餘場,邀請別人不敢邀請的講者,談別人不敢談的家庭議題。」

當妹妹還吵著剛剛只給哥哥吃「一口」但大蒜麵包卻被她哥吃了一大塊,你臨時起義表演一下什麼叫「一口」,妹妹定義一口是「小小口」,你表演你超大口的「一口」,把麵包對折,幾乎整塊麵包就這樣塞進嘴巴裡去,留下麵包尾巴在外面。我嚇呆了,原本還在哭的妹妹也噗哧笑了出來,哥哥也微笑的看著,看你慢慢地嚼、慢慢地嚼,我緊張的不得了,一直跟你說,吃不下的話就吐出來吧、吐出來吧,你仍整個吃下去了。

天氣稍微出來一點晴,烏雲還在,我們天窗開出去,上了高速公路往西北角:關渡。這裡剛好在辦「關渡節」,新落成的關渡國中正在開記者會,處處是警察。妹妹氣得不下車,你也氣得先走一步了;我牽著妹妹在後面走,看著關渡這裡一間全新的房,但願有天能住在這樣的建築裡,它在關渡的後巷,寬寬大大的地基、低調的清水模灰色牆,輔以橘木色直條狀的陽台圍,對外的玻璃都是大塊大塊的在各層嵌著,四平八穩的,站在落地玻璃,赤腳踩著厚厚的地毯,眼前應該是整個關渡平原(這部份是我想像的)。到了頂樓還有一塊,再往上加了兩層樓的副建築……人生可以在這麼寬廣的空間活著,會有多少靈感,多少的暢快?那是我一輩子住不到的地方,經過它的大門,我特別note它的大名:「北歐客廳」,妹妹此時才看到這棟樓,跟我說,看,這三間都長得一模一樣耶!妹妹也說好漂亮。我告訴妹妹,繼續的努力,以後你一定可以住得到這樣的房子。

來到你以前吃過的日式料理,以前小小間,現在變好幾倍大,本來不供餐了,我們進來,從生魚片、手卷、茶碗蒸、炒烏龍麵……全部都有。回程你也一馬當先的走,我和妹妹在遠遠後方,突然起了大風,妹妹穿著泡泡外套開始表演,我說,卡,168號,你通過了,接下來169號下一個……妹妹笑。

關渡自然公園裡,重新開幕的咖啡館,據說是兩個女生合夥,但食物比以前還要糟,桌椅不很乾淨且陳舊。我帶著妹妹開始思考繪本的點子,開了一個Word檔案,做了第一次的「腦內風暴」,瞬間我們就想出了15個頁面的內容了。我依妹妹想畫的,整理出三部份,第一部份是在電梯裡的遇見鄰居、戴口罩的各種趣事,第二部份是她做的一些小東西(如臨時零食櫃),第三部分是妹妹幻想中的巨大東西。這時候妹妹又開始上網找她自己想看的手繪圖,下載了五、六張,她坐在我大腿上,用我的電腦,我靠背並手臂懸空拿著手機一邊找下週資料,找著找著,睡著了。

經過一天的「不理她」,你累了,妹妹也累了,後面結果不明。你笑,這是讓我增加父女相處時間,因為當你不理妹妹的時候,妹妹都跑來黏著爸比我──看,後來不再牽我的手的妹妹,今天和我牽得緊緊的,還一直和我「爸比爸比」的聊天──我笑:也是,也是。

這時候,哥哥上的升學補習班傳了一張訊息過來,你伸手將手機螢幕給我看──在二十幾個同學中,哥哥今天在補習班考試考了第一名。嘩,我嘴巴張著,不知該說什麼,也沒有閉上,就一直張著,和你互望。

延淡水河往東邊走,已經天黑了,黑漆漆的高速公路能見度不高,但也有它的美好;我記得那時候常來關渡,開這條路回家,帶著的溫暖大過於這個「黑」,今天,我已經把這份溫暖帶在車裡,這個「黑」根本一點也不黑了。回到家,爸媽已到,小姪女興奮的和姐姐打招呼,兩個老人照顧三個小朋友,畫面很可愛。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吃飯好了。我們搭公車跨過橋,來到東湖的鬧區走走,你說得對,秋天這種天氣真適合走路,好愉快,吃了兩家小吃。

回來你叫我將目前要做之事寫下,我寫滿一整張紙,分為幾塊,還將潛在賺錢的可能性也用「$」號表示,五個「$」表示機會大(Time Vault計畫),只有「$」表示只能賺小錢(行銷電子報),想這些,都是因為週末結束前就要與學長回覆我的合作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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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