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第一次感到秋天來了,晨風是涼的,沒什麼胃口的昨天晚上沒有吃的我,現在真的很餓,等郵局開,這件事竟然也排在我們早晨的schedule裡,它沒開,只能在外多等半小時;來到國小旁邊早餐店室外角落座位,竟有微微的涼風,享用蛋餅和一個好大的韭菜盒,覺得不夠,附近走一圈,找不到,才想起這裡的名店「冉冉」此時已開,城裡很難得的超寬廣弧形大窗戶前有一半以上的位子是空的,我們沒選舒適沙發,而圈了一張十人座大木桌,坐下來,立刻「上工」。
拚命的寫文章,要來不及了,又要來不及了!一邊寫,一邊從這幾天的事要領悟一件事──這不是一顆我要它怎麼轉就怎麼轉的地球,自己長期下來都在這套複雜的系統裡,多年來何時不是跟著這裡的無論是合理或不合理的齒輪一起轉動?我以為自己正在「做自己」,其實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自己。我們的成功,總是剛剛好運氣好的、無意中的「萬事皆對」而被勾上來,就算莎士比亞也是這樣子遺留萬世的,這星期初在我的人生裡所發生的事,其實是在提醒我自己,這個地球存在,而我不存在。
我整理出來有幾個蛛絲馬跡,是看到了這個「系統」所開的門,從前我不看,但,如果成功是這麼的難,那,別再自己亂搞了,就看看這些已開的門吧。就像當年我努力一路當個好學生上來,最後進了名校也得了一身主流技藝(寫程式)那樣,一事順,百事順:
一、圖文語錄:這明明就是我一直以來做得超成功的,到今天還是一樣,因為臉書最近突然又開始告訴我每天有多少人加入我粉絲團,才知道,原來每天還有這麼多人會自己加入Mr. 6,他們哪裡來?都是看著「圖文語錄」而來的,且有些人還認識Mr. 6以為他(我)是在做語錄的。這道門是什麼意思呢?
二、親子專欄:弟弟一聽到我要寫某報親子專欄,馬上跳起來說,真的假?感覺上比我寫經濟日報或數位時代專欄還要更了不起,他說,因為,「誰能夠對下一代有話語權,誰就是王。」原來這就是現在主流人士的想法,大家都有孩子,多希望能引領下一代的思維,將它導正等等。這部分我既然有機會,且慢慢擴大基礎,那,這道門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
三、身在台灣:昨天說的在2020、2021這兩年,我處在世界上這麼一個特別的地點台灣,這地方是目前全球七十幾億人口中比較特別的2000多萬人,依比例來看,我如此的幸運在此世代生在此地也「身」在此地,這機率多低?等於是0.3%的機率。這道門是什麼意思呢?
去年離婚到現在一年又兩個多月,搬離豪宅到了比原本還要小一半的新家現址,大人(我)對這麼小的空間不太習慣,孩子卻很開心,他們兩個有自己的房間從頭開始打造起、完全全新的IKEA家具,一人一張高腳床,床下布置成小天地,兩人都各有一張專屬自己的小沙發,IKEA讓這些美輪美奐充滿設計品味的家具皆可用相對低價取得,連同地上地板地毯都是銅板價,但孩子就是非常非常的開心。今天和你討論,我們可能需要再晉級至「二代宅」,你的東西已沒有地方擺,但哥哥妹妹的兩間房間依然空蕩蕩像樣品屋實在有點不對,這個時候,我突然又想起了為什麼要堅持他們有自己的房間、且我經常幫他們整理得如此的乾乾淨淨的一點凌亂都沒有,為什麼?
擁有自己的房間,孩子感受到自己的人生,是一段慢慢建立自己「識別」的「開始」,而這個獨一無二的房間,就是他們的第一份信心,讓他們出去的時候知道自己是獨特的,擁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有多少孩子夢想擁有自己小天地而沒有),這房間的每樣東西都不是大人的,而是孩子自己一景一物慢慢建立起來,有的是去舊貨店買下,有些送舊家帶過來,有些自己用畫筆做,每樣東西都是他們自己的巧思。先有了一個房間,接下來人生的其他事情也將像這個房間一樣,慢慢的添加豐富,像積木一樣愈蓋愈高;最有趣的正是在「設計」,畫一張設計圖先計畫下一步,然後去學習它,打造未來的那個更好的自己,靠自己詳盡計劃和「說到做到」的執行力一步步地建立,就和一年前在建立這間房間一樣。
還好我們家並非完全沒有空間了,還有一點點地方,就在我的房間,仍可再多一張書桌、多一個開放式衣櫃,剛剛量好之後,頓時輕鬆。我們大人可以睡得很擠,但是孩子的「心理房間」之建立絕對是絕對的重要───聽完我的「房間理論」,你笑了說:「你真是很難理解的一個人。」我聽懂了,也笑,說,不求別人聽懂,早就知道,早就放棄,所以寫日記,有這麼一天或沒有這麼一天沒關係,有一個人看到且真的了解,就好。
到了下午一想到不到24小時就要上台,更緊張了,來剪頭髮,想辦法比較一下今天的心理狀態和從前任何一場演講或活動,發現沒有任何一場比明天還要更緊張的。我剛剛瞄到一個檔案夾,2014年後的演講就有207個檔案,如果從2006年開始算,那時候更紅,恐怕有1000個檔案,如果每場演講三個檔案好了,表示我可能已經講過了300場演講,但,這一場,就是我一生中「最緊張的一場演講」,非常的不安,心裡流出的汁液好像沒那麼苦了但現在變成了更奇怪的氣味,心臟倒沒事,沒有任何梗。
我回來,找你再一次練習講,我寫出來的小抄有兩張A5紙,我去文具店買了薄珍珠板,你幫我裁好貼好,還拿了一隻卡拉OK麥克風給我,還有美工刀當「簡報筆」。這次仍是講剛好20分鐘,時間不是問題,每次都是20分鐘上下,這次到最後我臨時加入一句:「一直想和孩子說一句話,秋天來了,冬天之後也會來,我不知道心臟會發生什麼事,如果真的無法陪他們長大,請他們不用掛心,因為過去的一年,這樣子過,已經沒有遺憾。」這一段是我真正很想和孩子說的話。但它並不在講稿上。記得,我是為了幫助大家而講,能幫助多少人,就幫助多少人。
晚上,非常緊張了,這兩個孩子到南京微風吃晚餐,點了好幾道菜,我吃不下;哥哥很貼心,自己將肉吃掉,菜都提醒我:「爸爸雞,你可以吃這個菜。」勉強扒進肚子裡,孩子跟我說話,我就微笑的,點點頭,再微笑,沒什麼辦法思考了,一直覺得想吐。然後,妹妹生氣了,好像要週五「變身」,我叫了幾次,發現心臟有點不舒服,沒有開始,還是「零」,可是肩膀裡面有點怪怪的,我怕萬一發作,明天也會再發作,又緊張,機率更高;若上不了,肯定無法被原諒,非同小可。拜託,絕對不能發生。
為何會緊張?你說得對,很簡單,我從前從來沒有公開分享這種私密的事情過,講得這麼細,我心中滿滿都是障阻,滿滿都是啊。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注意「服裝」,先前已被問過,我答:「就穿現在這樣(白T加牛仔褲加白球鞋)外面再套一件西裝外套。」大家說OK。我再去確認,一直沒收到回覆,我慌忙的跑到無印良品先買了一雙全新的白布鞋(因為現在這雙有點稍髒了、白淨劑擦不掉),然後我突然想到有個東西叫做「襯衫」,天哪,離婚後我到底忘了多少事情,有了「襯衫」,我當然就不要穿T恤,為了配家裡的深色襯衫,最好仍用卡其色的長褲,家裡那件舊舊皺皺的,我再買了一件,還好兩樣東西都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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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