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又進入了「高速處理」,不知道為什麼,早上兩篇案例直到10點多才開始進行,也神奇的寫完,同時間還有好多事也突然間想起來了、蹦出來了,緊急求助你,為了完成所有的事得先預想、計劃下一個小時要怎麼安排攻打其他事。任何人在這樣壓力下都會想,是不是我們永遠都要過如此高壓忙碌的生活呢?今早給出了一個念頭──或許這種生活,就跟電影上永遠不會被撞到的神速快遞,每天高速,刺激,搞笑,高產能,就會美好起來了,就會讓人想做一輩子了。如果我可以做到,那我一輩子都可以享有非常高效率且快樂的人生了。

才想起,不對,今天我的時間並不是從早上10點才開始的,其實早上6點就已經開始了我的時間,昨天請孩子的爺爺奶奶留宿,怕沒有及時叫哥哥起床上暑期輔導,他們電話沒接,所以我一早就走路過來,開門嚇了一跳,大家早就起床了,哥哥已經笑容滿面正在吃早餐,而早餐是他們爺爺清晨五點多去早餐店買來的、熱騰騰的蔥抓餅,不想吵醒你,順路到超商印了香港公司延展所需的文件,再一次打開家門看到連妹妹都起床了,笑咪咪的坐在桌前畫畫。

回到我自己桌,寫日記,寫完後就湧上一種非常非常的疲憊,累到所有心緒都已經褪色成灰的,所以我又回去睡覺了。這是非常罕見的。且立刻睡著,後面的鬧鐘都叫不醒,做了一個完整夢,跟旅行團來東南亞某城市,導遊先帶其他人往前,我脫隊去洗手間,看到一隻半個人大的超大蟲子,我趕緊離開這個被陰雨弄得濕答答四處積污水的菜市場,找不到導遊,經過五星級飯店,再往前,身旁有個和我一樣脫隊的年老阿嬤,我帶著她,巷弄又很詭異,突然沒路;這時候鬧鐘響了幾次,但我還在迷路,怎麼都爬不出來,沒有手機可以聯絡導遊,只知道他們應該是去一家餐廳,問了也不知道餐廳在哪裡,奇怪的是,可能正在玩,就算迷路也蠻怡然自得,但這時候我揮揮手、打掉一切,跟自己說不行了不行,現在一定要起床了起床!硬然爬起,天,已接近10點了。

忙碌的我們,仍希望給孩子最好的,下午安排了室內羽毛球和孩子一起,訂了一小時,應足夠我們流出非常多的汗;早上很完美的車送孩子的爺爺奶奶搭上捷運,揹著弟弟買的鐵板燒禮物,女兒和她奶奶依依不捨,她最近說她不想當女科學家了,改當「全職照顧奶奶的看護」,順便說她也要照顧爺爺;奶奶說這樣太可惜了,這麼好的頭腦。接到哥哥,帶兩個孩子來吃飯,真不知道為什麼,源源不絕的陌生人,怎麼看都看不完,永遠不會看到重複的(面孔);現代都市裡,我們看著陌生人,也同時了解到「被看」是什麼感覺,於是就準備好了要被這些「一生只見一次的人」看,為啥?穿得好看,讓對方心中升起對我的喜愛,穿得不好看,怕對方心中升起了鄙視,可是,一切就只只這麼3秒鐘,頂多延長到10秒,到底人是在在意什麼。

要謝謝你支持,讓孩子嘗試「不一樣」的東西。既然每天中午都來接哥哥,我們和孩子開始一個新方案──來進行一個「隨便停,隨便吃」的遊戲,車子看到車位就停進去,然後就在附近找一家便宜划算的吃了,不可以每次都去購物中心,吃那些已經公版化的、重複性很高的食物。但今天繞一繞已經快到下午一點,往東開怎麼都找不到停車位,最後還是來到了一間公版化的商城,吃了一家公版化的連鎖店。

這公版化的商城就是松山車站,16年前我剛回台灣,此車站仍是以前的車站,但正在興建新的(就是現在這棟),而現在孩子眼中的松山車站,從他們初認識它開始就已經是這麼巨大的了,甚至還有點舊了,好像它原本就是那樣子。今天我們的連鎖店則是「添好運」,小朋友已跨出一步,是第一次嘗試這家,和你一起,我們四人每次吃飯都能吃得這麼開心哪。連續第四天運動,我們只晚了十分鐘,電梯門開,裡面已經好多好多的運動者佔在這個挑高的空間,吵得像菜市場,有打乒乓球的、壁球的,也有小孩子給教練教羽球,兩個大媽緩緩地對打的……羽毛球是東方人可以真正有夢的運動,所以你看,這些教練這麼認真的教,而孩子的眼睛也真的露出了「未來當國手」啦什麼的夢想,打一小時,流汗沒想像多,孩子回家,馬上換衣服,再去健身,哥哥聽音樂踩車,還一直說,再5分鐘,再5分鐘,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天啊,週一到現在,哥哥突然變成運動魔人了?

昨天主辦單位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提醒,她說,並不是每個單親爸爸都很辛苦,已經有這麼多的單親媽媽爸爸,他們都知道身為單親感覺是如何,因此這個「辛苦」之訴求,可能不會打中很多人。更何況,對CEO演講,他們是有能力的人,請看護一整天也可以,不會辛苦,所以,我轉述單親爸爸的「辛苦」歷程,可能不會有太大效果。是的,有道理,我覺得我還在找定位點,看到女人迷特別feature了那位姓藍的單親爸爸「Blue流」,他就是那個在電影院整張海報的主角,我看了他,曾被Huffpost報導過,那又有何意義?它潛在的後座力還不如一個跑去法國學料理回來開米其林餐廳的主廚,所以,我到底是誰,我到底如何在這個大時代幫助那些我很想幫助的人(爸爸們)?得重新定位。但明天我就要在記者會站上台講2分鐘了。

回家,又有另一件事───當我純粹只想在孩子的家教老師抵達之前,將地板整理乾淨,突然感覺到,是的,這個地板,會永恆不絕的繼續地生出這些毛髮,有的細到眼睛看不見,有的粗的大剌剌的躺在那邊,每一兩天就會掉了一大堆──清理地板,就是一個負責此家上下大小家務事的單親爸爸(我)以後必須「一直做」的事,到我老死可能都必須做,而這個家還遠遠的不只清理地板,還有好多事,所以,就算我心中有再宏大的「英雄爸爸」理想,最終最終,我還是一個,得必須對這個小小家庭負責的小小爸爸,問我有什麼解套方案嗎?沒有。十年也不會有。我和大家分享「看起來這爸爸監要做10年」,不是已經過去式,而是真正的現在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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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