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跟你說他沒睡飽,昨晚徹夜淺眠、只睡短短幾個小時,其實他想表達的是一種非常非常絕望的心情,一隻累壞了的靈魂。由於睡眠對人類是這麼重要,缺了睡眠,雖然可以醒著,沒錯,但那醒著的時候卻是失能的、不舒服的;不舒服的原因可能是心理的壓力,或沒有力氣──從心裡根鬚的最底處就徹底的沒有力氣,而這,就是今天早上五點五十分爬起來要叫醒兒子、幫他趕快叫外送早餐的心情。

六點多,送了兒子出門,我想我也放個暑假,再睡一下吧,倒在客廳的懶骨頭上,竟然就睡不著了。

疫情在台灣似乎要第二波了,早就該來了,全球有好幾個地方已經非常嚴重,而目前新冠病毒感染人數排行榜,美國第一,巴西第二,再來是印度、俄羅斯等,可看出,這些國家全都是在立場上反對中國的,是不是反對這個病毒來源之世界大國的立場,促使這些國家的當權者故意「放水」讓疫情嚴重,方便他們去操作中國以致全球動盪?儘管現在沒動沒盪,但這些動作又可能在歷史留下如何的怨意,又為往後50年埋下了什麼樣的危險?這幾天,最新的是抖音,這個好難得的由華人所出、佔了全球文化,終於要被美國禁止,網紅抗議也沒用,然後微軟要買它下來,川普居然說美國政府要分杯羹──這麼一個霸道又非常反自由經濟的做法,怎麼可能出自美國之口,那既然它已經出自美國之口,到底21世紀還有什麼「更下限」仍在等著我?

懶骨頭上,我終於還是多睡了一個小時。在一個小時期間滿腦子都是昨晚福爾摩斯第四季倒數第二集那些畫面,實在太黏腦了,還好只剩最後一集要追。今天我的慌張感似乎沒那麼高了,可能是覺得有較足夠的時間完成今日文章,早上竟願帶著妹妹與你一起到內湖Reeds咖啡──昨天一晚沒吃,今天見到的卻只有甜點,我們順著它,點了滿滿兩只托盤的豐盛的甜點,提拉米蘇是平常的兩倍大,正方形的高高的,好軟的蛋與咖啡粉及巧克力全部一起的香氣,然後蘋果派,最後是玻璃杯裡的拿鐵咖啡讓我每上一篇文章就左扭右扭的跳舞,非常的快樂──這咖啡因顯然入注得太早了,在上車以後,就過了顛峰了,得搭著民權大橋跨過基隆河趕去接哥哥,對,我答應了他,每天都要去接他,看看我為這個暑假又攬來了什麼好事,以前上課期間是每週一次,現在是每天都要來接──好吧,我就讓它變成美好回憶吧,等了半小時、接到兒子後我們來吃鐵板燒。接到小孩之前,看著路邊形形色色的人,你一邊聊到哪個老師是蔣勳的粉絲,藝人羅碧玲又如何突然過世、她那一幫女藝人好友又如何唏噓不止……這些公眾人物全都僅限台灣,都是好小好小的,但,什麼叫「大」?華人想變白人,歐洲人想到美國,結果美國白人大多數是井底之蛙……美國就真的大了嗎?到一個這麼強大的地方立足生根並讓自己可以永存在其間,就夠大了嗎?另,我發覺最近讓我煩心的都是因為群眾的聚會,對我來說,躲在電腦後面、可以大量的產出、實際的產出,一旦必須參加群眾活動,就亂了套。來到聚會的人,都是帶著某種對人的慾望而來的,有慾望,就生衝突,有了衝突,再想辦法去弭平、緩和,那為何一開始就不要聚會罷了?

吃完鐵板燒,青菜多叫了兩份,四人吃了六人份的青菜,有划算,回來休息半小時多一點,哥哥很勤勞,像昨天一樣到樓下設備去運動,我等電信公司幫我裝好臥房的網路,準備和外面的人開始經常開視訊會議,也帶妹妹來加入運動。我和孩子們規定,只要你們腳踏車還在踩動,手機就可以看,看超過每天半小時的quota,然後我和哥哥說,看,就像那位小妹妹(指著我們家妹妹),這時候,小妹妹騎著難度只有「1」的腳踏車,頭髮後面的馬尾左晃右晃的,一邊愉快的踩著,一邊盯著她前方面板上的手機,微笑著,「這就是標準姿勢。」哥哥踩的是難度「5」,得想辦法維持RPM在70以上,踩的時候根本就辛苦到無法看手機了。這一次我將心裡整頓了一下,可以踩到難度「9」並保持RPM 70以上,可以踩個3分鐘、5分鐘,然後休息,休息的時候沒有下車,繼續慢慢地踩,趁自己身體不察,又突然加速回來。

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讓計程車先把孩子送到山腳下的補習班,再送我離開山壁沿著河岸降落到城心上課;一路上如茵的草皮,想像其他人跟我一樣,也在下班的路上,看著這草地,他們怎麼看?他們有很多時間,所以他們可以幽幽的看,望著,發呆,回訊,看影片,可是我呢,我常年的忙,所以這時候我想到的只是「現在只剩10分鐘抵達目的地」,如果現在不稍微打盹一下,等一下就沒有機會了,然後等一下也就不會有足夠體力卯起來做點事情了。又自我檢視,現在心情不夠好,等一下也不夠動力了,所以現在對我最好的計畫就是「在10分鐘內睡著」,睡個一分鐘也好。

但,我眼睛瞇了四分鐘,就知道不可能睡著了。敬,我忙碌的人生,為我永遠都忙碌的人生哀悼。Plan B,好,現在我需要一個地方,夠舒服,讓我可以坐著,想事情,還吃東西,車子就在我的答案對面停下,而這個答案永遠都是「春水堂」,全城大概就只有這地方符合上述條件,可以真正地、乾淨的坐著,在一個夠大的空間,又不會被一堆讓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拿鐵或甜麵包蛋糕給包圍,我可以開心的點鹹點,缺點是我不小心就點了午餐三倍價錢,服務生大概以為我點這麼多是想保證自己可以一直坐在門口最大的位子,不料我在上菜五分鐘內就全都吃完了。

我寫了一段介紹自己的,準備對社工們分享───「婚姻是二十一世紀許多人的痛,許多當事人痛完之後寧可離它遠遠的,但Mr. 6觀察趨勢多年,在自己經歷了痛苦的離婚過程,如今成為一個平日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親爸爸,決定放棄事業而全職在家陪伴孩子度過父母離婚後的不完整,自己也從中成長學習──自己身為男性,從前在外、現在在家,角色經驗對換以及歷程中的分享與反思,願意坦承的將『男人心事』完全的披露在世人面前,讓大家知道,男人到底怎麼想,而『男人病』又到底怎麼『治』?對於社工或心理師而言,更可以從這樣架構式的分析中去得到一些可貴的學習,在協助男性工作需要注意哪些細節等……。」

上課時有個感想,一定要經常的出來見人,腦裡的迴路才會一直被「接」起來,腦筋才能想得更多事,一個離婚後在家照顧小孩的單親爸爸,最大的風險就是太久沒有與人接觸造成腦子荒廢,一定要常常進行「接迴路活動」,好嗎?上完課的精神仍飽滿,抱著愉快的心情逛超商幫孩子買早餐,聽到路人甲和另外一個路人乙講了一句話,我就突然覺得,在台灣,不用看人,任何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大概都差不多,這裡幾乎沒有種族的問題,在裡面很安全,想想,2020年的地球,還有哪個地方可以如此單一且擁有高達2300萬人口的?

1973年,聯合國發起對於「種族隔離政策」的調查,後來,搞種族隔離搞到最具代表性的南非也解禁了,到了2002年,人類將種族隔離政策定調為犯罪(Crime)──想想,人類對於種族平等大一統,實在是非常的執著,不過,諷刺的是,一直到今天,一段紐約中央公園的兩個Cooper的相遇,再次證明黑人仍如此被歧視,黑人先站出來,後面還有黃人、紅人、咖啡人要爭平等,是不是,人類愈有智慧,就愈不可能同住與不同種族呢?

如今在世界地圖上,南非還是種族最多元的國家,事實上整個非洲都是全球種族最多元的雜處一國的,時時都有秘密的種族屠殺進行中,等著十年、二十年後被人們發掘萬人塚。不只這樣,中南半島與東南亞、中亞,都還有一些國家是非常的多元種族的,連翁山蘇姬都疑似搞種族滅絕。諷刺的是,儘管中國大陸被外國視為種族統一,但民國成立起初還有人從口音去認誰是滿人而加以屠殺──如今,至少現在所有華人要慶幸,至少從外貌看不出來誰是哪裡人,口音可修正,就讓我們成為在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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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6自1992年開始每天日記,前面28年多的日記刻意隱藏,前所未有的人生公開開源實驗,若你有興趣獲得一份,請來信send.to.mr6@gmail.com借閱一份《完整版日記》)